可圣旨已经下了,镇北王府手握兵权,若是因此事抗旨,往后不知会遭受多少揣测,人心最经不起揣度,时间久了,就算镇北王真无反心,皇帝也未必能够容得下他了。
即便如此。
镇北王在思虑过后,当着老祖宗的面,对既让他骄傲又让他烦忧的女儿说道:“若你实在不愿,为父也不会勉强,今晚便让青儿送你出城,离京城越远越好。”
宋归鸦心中自是不愿,却也知道违抗圣命的后果,“我走了,你们怎么办?”
镇北王胡子一吹,狂傲道:“你爹我手握北境百万雄师,陛下自然不会为这点小事拿我如何。”
宋归鸦虽是年少,却也不是傻子,自然不信。
王妃出来打圆场:“晚些时候你爹会上折子禀明你偶染重病,出城休养,不便入宫。”
“这可是欺君之罪。”宋归鸦不讚同。
若是以后被人察觉,后果怕是比她抗旨还要严重。
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。
到最后,还是老祖宗发话,“宋家簪缨百年,忠心爱国,岂会为这点小事收雷霆之恩,你且放宽心去吧。”
宋青临疼爱妹妹,知她心性,入宫堪比下十八层地狱,亦是不愿她受委屈。
接完圣旨的那一刻,他雷厉风行地将宋归鸦的一应行囊收拾妥当,这会儿他衝进寿安堂,二话不说地扯住宋归鸦的手臂,一路朝王府后门走去。
门外早已安顿好了马车,夏冬从马车里探出脑袋:“小姐,东西都收拾好了,快上车吧。”
宋青临二话不说,直接把宋归鸦扔上马车。
“快走,城门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关了。”
“兄长呢?”
“你先走,我去同静姝讲一声便去追你。”
闻言,宋归鸦咬了咬牙,一弯身便钻进了马车里。
夜色中,马车疾驰而行,转眼便跑出巷口,宋青临转身上马,朝威远侯府奔去。
同孟静姝告完别,宋青临脸色不太好,眼里尽是不舍,却也无法。
距离关城门还有一刻钟,不能再耽误了。
他一路朝城门奔去,快到城门口的时候,却发现宋归鸦的马车并未出城。
见他如约赶来,宋归鸦叼着一块糖酥饼从车厢里走出来,“兄长怎的这么慢,糖酥饼凉了便不好吃了。”
宋青临浓眉紧蹙,飞身到她面前,低声道:“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吃饼?你怎的还未出城!”
“出城做什么?”宋归鸦递给宋青临一块糖酥饼,“吃完就回家吧,爹娘见我们半夜跑出来贪玩,少不得又要动气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