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姨!四姨讨厌,四姨讨厌。”包志明突然眼泪汪汪地跑来,带着哭腔控诉秦雪画花了他的画。秦溪低头一看,顿时哭笑不得。好好的一个小女孩儿,竟然被画上了两撇胡子,还用铅笔加粗描黑了。就跟连环画里的吐鲁番商人一样。“秦雪,你没事的话来理葱,别在后边偷懒。”“我才没偷懒呢,我也很忙好不好!”秦雪气呼呼地冲过来,孩子气地叉腰,然后又把纸塞给秦溪看:“姐,你看这条裙子好看不?”火柴人,没五官,身上穿得裙子倒是画得有模有样。“我打算过几天去三林巷找王姐,问问看她知不知道哪有裁缝能做出这条裙子来。”秦溪看向她问:“就那么喜欢衣服?”“可不是,我的人生目标就是赚多钱,然后买许许多多衣服,每天不重样的换。”秦溪:“……”“请问。”男人开口,温和地笑了笑。姐妹俩暂停说话,站起来等着男人继续说。“请问有菜单吗?我们想看看。”“有,请稍等。”秦溪把勉强能称为菜单的板子递给男人:“左右都有位置,你们随便坐。”随着城市开放进程加快,寿北市内港市商人逐渐多了起来。这三人港市来的没错,不过男人一开口秦溪就知道他是内陆过去,口音里还夹杂了些寿北口音。三人就选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下。“竟然有卤肉饭哎!”年轻姑娘惊喜叫道,之后一路浏览下去不时惊呼。菜单上大多是些家常菜,和普通小馆子差不多。菜单顶部上特别用黑笔加粗写着推荐。一道干锅排骨和一道干锅鸡肉。而让姑娘惊呼的是好几道她在港市见过的甜点竟然也在菜单最后。老婆饼、桂花糕、核桃酥,以及小姑娘最喜欢的绿豆糕。“爸,我要吃绿豆糕。”女孩儿好像对一切都充满好奇,连点了好几个菜,好似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天的痛苦。“老板……不是,女同志,我想点菜。”女人举起手,让秦溪过来。将女儿点的几道菜都指了下,随后询问的目光看向男人:“要不吃点?”“吃吧,这附近也没国营饭店。”男人挽起衬衣袖口,露着闪烁着银光的手表:“点个干锅鸡。”秦溪默默记着。除了小姑娘,两个中年人面上虽然看着彬彬有礼,可掩饰不住对这里环境的嫌弃。
男人从刚才起手就一直悬在半空,生怕弄脏了衬衣袖子。女人点完菜把菜板递还给秦溪时,也已经擦了好几遍手。虽然……秦溪觉得桌子擦得挺干净。“鸡得现杀,可能需要多等一小会儿。” 秦溪收起菜板如实对几人说。“可以。”女人回答。秦溪转身去后厨忙碌,三人没有动秦溪送来的茶水。“北市虽然有些发展,可跟港市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。”男人从兜里拿出纸巾来擦了好几遍桌子。年轻女孩则是好奇地望着门口一边画画的几个孩子。“咱们把事情拜托给张院长之后早点离开吧,我真是受够了这里的卫生环境。”女人掩鼻,满是嫌弃。“这些年已经变得干净了好多,记得我小时候路上还到处都有马粪呢。”女孩儿这回说的是正宗寿北话,非常流利语速又快。女人皱眉:“都去港市十多年了,怎么还记得寿北话?”“妈,在港市不能说寿北话那是怕被人歧视,可现在我们在寿北,为什么还是不能说寿北话呢!”年轻姑娘不满地嘟嘴。“女儿说得对,一会儿去见张院长,咱们还是说寿北话比较妥当。”男人沉吟。片刻后,秦溪先端上来了绿豆糕。她立刻发现几人已经从蹩脚的港市话转变成了地道寿北话。三人共点了一道清炒空心菜、番茄鸡蛋、一个干锅鸡和一道青菜汤。菜刚上齐,男人面上神色好看了许多。色香味里的色这一关让他颇为满意。“同志。”男人喊住秦溪,从衬衣口袋里摸出张纸来:“请问这所医院要怎么走?”秦溪接过纸。市第一人民医院。“往这条路一直走,走到尽头左转就是。”秦溪给几人指路。指完路,女人就顺势和秦溪攀谈起来。他们是一家三口。男人名叫吴金航,女人叫刘佳慧,女儿是他们的独生女吴娇娇。此次来寿北一是为找人,再一个便是来顺道考察寿北市的女鞋市场。“说起来我也想问问原来的三器械厂是不是搬迁了?”刘佳慧问。“下三线去了,都七八年了吧。”秦溪想了想回。七几年因国际局势影响,华国将许多厂子都迁到了山沟里,曙光机械厂也差点在搬迁行列之中。三机械厂是第一批离开的厂子,就是搬到哪个省份都没人知道。“这样子呀!”刘佳慧脸上有遗憾一闪而过。“那你们慢慢吃,有什么需要叫我。”随着吃饭时间一到,来吃饭的食客逐渐聚集。≈lt;a href=”≈lt;a href=≈ot;/zuozhe/nrrhtl≈ot; tart=≈ot;_bnk≈ot;≈gt;/zuozhe/nrrhtl≈lt;/a≈gt;” title=”二汀” tart=”_bnk”≈gt;二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