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管不管?
必须要管!
作为同乡,尤其是混出名堂的同乡,不单单是讲情谊,也有业务合作,况且,在他看来,这不单是方卓不给自己一个人面子,是不给整个潮商面子。
大黄总大开大合,俨然便是潮商如今最具代表性的人物。
而为了调停他们两人,潮商有头有脸且关系不差的都进行过简单的沟通,都认为没必要闹到太僵,这种态度也是原原本本传到方卓那里的。
现在这算什么?
翻脸无情?悍然动手?
朱孟益从获知消息到登上客机,一直都是怒气勃发,他虽然向来最具潮商的低调,但性格并不软弱,心里已经在考虑如何与背后大佬求援。
只是,客机距离粤省越来越远,距离上海越来越近,这天色也越来越明。
朱孟益的怒气慢慢的回落下来。
这件事有点奇怪。
真就是方卓么?
值不值得因为这个而劳烦背后的人?
商业的是商业,另一个领域总是错综复杂。
就算是方卓,他毕竟没有直接冲击自己,需要为了同乡而大费周章甚至引起更加大的波澜么?
朱孟益在心里打了个小小的问号。
因为,他也有些摸不清这个方卓背后到底是谁。
早晨六点半。
朱孟益一行人的轿车车队驶离上海机场。
“爸,上海很漂亮。”
朱孟益这一趟来上海还带着女儿朱桔榕,因为儿子的志向不同,他这两年有意在培养女儿的商业能力,连这次也当作让她开眼界的机会。
“嗯,上海很漂亮,发展的很好。”朱孟益这么答了一句,考虑到这里终究不是粤省,方卓这人也不是善茬,还是拿出手机找到了号码。
原本,他就打算这样直接上门,现在想想,必要的礼貌也是商业规矩。
而随着这么一想,原本标注着“贤弟”“潮商”的怒气彻底褪去,关于上海地界的想法也就越来越多。
退一步,退两步,退三步来说,这一趟化施压为交流也不是毫无用处。
黄贤弟已经出事,最起码,最起码,可以让他在里面舒服一些。
不然,有方卓这么一个狗东西在外面盯着,他要真那么没品,里面也不轻松。
朱孟益卸掉心灵负担,整个人先轻松不少。
哪怕这一趟颇有几分代表潮商的架势,到了上海,仔细一想,如果是方卓,如果他敢这样动手,那必然是有十足的倚仗,自己连夜飞来,相较于其他流露退意的同乡,已然是相当够意思。
电话拨了出去。
很快通了。
“方总,我们有必要当面聊聊。”朱孟益尽管调整了心理预期,接通电话的第一时间还是简单直接的冷淡通知,“就在上午,就在上海。”
手机里传来方卓更简单的回复——“你来”。
朱孟益沉默的挂断电话。
这个人……
“爸,我能说他好酷吗?”旁边的朱桔榕屏气凝神的听到了对话内容,然后如此说道。
朱孟益有时候觉得自己和女儿这样的80后真是有隔阂,严肃地说道:“是说这种话的时候?”
朱桔榕年纪虽不大,性格却继承了父亲,极具主见地答道:“黄叔叔已经进去了,为了一个进去的人再刀兵相见,值得吗?”
“短视!”朱孟益批评道,“潮商在外便要团结,没有人心,以后还怎么共同进退?”
“那为什么是爸爸你出面呢?为什么他们不来见这位方总?”朱桔榕没有被轻易说服,如此反问。
朱孟益毫不犹豫地答道:“这又不是打架,来那么多人干什么?”
朱桔榕撇撇嘴:“我倒觉得差不多,不用太复杂,是黄叔叔和方总打架,正打着发现方总掏出了刀,围观的你们觉得黄叔叔可能被捅到就上去劝解,没想到方总眼疾手快的真捅了上来。”
“这下,你们就尴尬了,继续劝吧,怕自己也被捅到,不劝吧,之前一窝蜂的上前又显得那么团结。”
朱孟益不悦道:“行了!又打架又掏刀的,什么乱七八糟!”
朱桔榕见父亲真的有点生气,知趣的不继续往下说了。
朱孟益闭目养神,车至半途,他说了句:“刀子是管制刀具,正常人谁随身带着刀子。”
“哪个正常人能当首富啊?当首富的有正常人吗?”朱桔榕又反问。
朱孟益瞪了女儿一眼,让后者再次收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