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事会席位不是主要问题,最主要的是大唐电信的价格。
“至于大家比较有异议的价格,中芯昨天的股价是12港元。”刘清韬沉吟道,“港股开盘之后可能会掉到1港元以下,最重要的是,中芯未来的前景不知道什么情况,我们大唐电信这时候愿意投资,我认为大家都应该相互理解。”
上海实业的周颉不满的皱眉道:“现在的股价不是中芯价值的真实反应,还有,大唐电信要用036港币的价格拿增发股,这太低了,你们这是让我们大家的股份和价值都大幅度贬值!”
大股东说出了大家的心声。
股份和价值双双贬值,这是不能接受的。
刘清韬提高声音,诘问道:“请问,中芯发布巨额亏损之后会是什么股价?中芯要是再被台记诉讼又是什么股价?现在还有人愿意给中芯投资吗?”
ggf基金的副总裁李冠海不回答这些问题,只同样提高声音来进行表态:“我们gff基金绝不接受中芯增发股票对股东正当权益造成的损害!”
另一家股东机构的ietf基金也出声附和,表达小股东的立场:“针对大唐电信的增发是极不合理的,我们不接受,如有必要,可以召开临时股东大会,让大家一起决定这样的增发是否合理。”
现在的中芯最大股东上海实业仅仅持股12,第二股东北大青鸟也才7,整个公司的股权相当分散。
刘清韬不是第一次与中芯的股东和董事接触,强硬地说道:“036港币是现在的价格,一旦中芯持续下跌,我们会立即重新评估投入的资金,只会更少!”
这样强硬的态度没取得太大的效果,反而更令人不满。
会议室里充斥着争吵。
咚咚咚。
会议室的门被敲响。
随后是独董江上洲推门而入。
他走了两步,没有关门,等待方卓进来才重新推上。
“客气什么劲。”方卓低声吐槽了一句,迎着会议室里或惊愕或惊喜的表情,点了点头,说道,“人挺多,我是冰芯的方卓。”
不同立场和不同意见的吵闹声已经随着江上洲的露面而消失,眼见内地另一家晶圆企业的掌门人真的在今天出现,大家心里浮现出不同意味的复杂情绪。
方总来了。
方总真的来了。
“王院士,坐,坐,别客气。”方卓眼看王阳圆院士竟然要给自己让座,既受宠若惊,也哭笑不得,这又不是冰芯的高层会议,自己怎么能坐主位。
简单的寒暄和问候,王阳圆位置不变,江上洲挨着董事长坐下,方卓则是坐在江博士旁边。
会议室里有一种奇异的安静。
大唐电信这次与中芯洽谈,与以往的投资者风格都不一样,仿佛异类。
然而,方总坐下来更显得异类。
方卓喝了两口茶,翻开文件,感受到大家看自己的目光,略一沉吟,这一趟过来是办事的,应该都直接一些。
实质上,中芯现在能选的不多。
他开篇点题:“都用这种眼光看我干什么?我不是中芯的救星,能救中芯的只有中芯自己。”
这话让会议室里的氛围有些往先前的风格靠拢。
董事长王阳圆似乎有了精神,颔首道:“不错,能救中芯的只有中芯,只有在座的各位,我们只有齐心协力的解决问题才能让中芯前进。”
ggf基金的副总裁李冠海延续了之前的要求:“要解决问题必须先知道问题,能知道中芯两个月的亏损吗?”
江上洲没有委婉,直接又干脆的回答了问题:“这两个月,中芯净亏损079亿美元,情况不容乐观。”
2个月亏损079亿美元!
连大唐电信的刘清韬听到这个数字也深深皱眉,会议室里一时间颇为哗然。
要知道,中芯去年2007年的全年亏损才0195亿美元,这两个月就是4倍!
“怎么亏这么多?!”
“管理层必须进行检讨!”
“dra市场的风向早就应该知道,产能扩张的决策是有问题的!”
大唐电信的三人不出声,董事和股东们七嘴八舌的表达意见。
江上洲连说了几句也没止住这样扑面而来的质询。
“行了,亏就亏了!”方卓年轻,中气足,声音高,“我们冰芯的杭州厂今年的存储订单还被砍单了呢!产业情况就摆在这,你们激动什么?”
他先让众人声音降下去,然后举例子:“这换了谁来都不行,奇梦达怎么样?欧洲第一存储大厂。三星怎么样?韩国全国之力堆出来的大厂。这不都亏着呢?这行业就这币样。”
“可这也太多了!”gff基金的李冠海忍不住说道。
“北京厂要改逻辑晶圆,没办法的事,阵痛就是得忍,连这都忍不了,那还说什么。”方卓面上不以为然,“还说我冰芯,杭州厂被砍单,我不痛吗?痛了怎么办?我还能提刀去找奇梦达啊?是全球都亏!”
冰芯杭州厂两次当例,好歹是让众人心里平衡了一些。
方卓继续说道:“我听江博士说,你们已经谈了很多次,各式各样的意见,今天我受邀过来,先表个态,冰芯和中芯同气连枝,愿意认购5的股份。”
极其明确的表态,5的股份和两家企业的关系!
大家听到这话,心里的情绪忽然明朗了些。
冰芯是内地唯一一家65n量产的晶圆企业,方总又有极强的主导权,这怎么看都是一个稳定的好消息。
方卓观察着众人的表情,继续说道:“借着这5的未来股东身份,张总今天不在,我和江博士、王院士也是相识很久,咱们大家复杂的问题简单化,第一目标还是把事情做下去,仅仅拖着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