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卓心中的念头此起彼伏,这个原本已经安排给虞总,现在属于是临时任务了。
“行,你们那边给我准备个稿子,我参考参考。”
虞红有点诧异,方总是那种张口能说几个小时不停的人,要什么稿子。
她先答应了下来,打算搜集这几天的一线情况,也算给老板提供些素材。
视频通话刚结束,方卓刚呼吸两口气,秘书刘宗宏又马不停蹄的递上电话。
这是来自高盛菲利普的。
菲利普希望再确定一下今日会谈的时间。
因为时差,上海今天夜里的十点半就是纽约周二的九点半,也就是纳斯达克再次迎来开盘。
高盛太上皇保尔森已经敲定合作意向,份额和时间这最重要的两项都确定下来,再具体的就是交给这次带队来华的菲利普。
“晚上九点?太早了,就晚上十二点。”方卓不同意菲利普的时间。
今晚九点,纳斯达克那边还没开盘呢,枯坐在会议室里干什么。
“方总,我和凯雷、德卲都希望这个时间能更充裕一些,最晚也是夜里十一点钟,毕竟我们都还要和各自公司对接。”菲利普诚恳地说道。
方卓刚想说话,忽然察觉要素:“桥水呢?”
这次来了五大机构,英仕曼在和保尔森沟通的时候就被踢了出去,剩下四家都是美国公司。
菲利普说道:“我和凯雷的伊恩、德卲的格兰特都认为亨利不宜参加这次会谈。”
方卓明白了,这是内部又做掉一家,三家不知怎么沟通的,把桥水基金给踢了出去。
他沉吟道:“这次大宗交易的份额……”
“当然还是不变的2。”菲利普说道,“高盛07,凯雷065,德卲065。”
相较于原本初步谈下的均分,高盛多拿02,另外两家各自多拿015。
方卓的这笔股票是要交割给高盛,然后再由高盛交割给凯雷和德卲,两次交割的价格自然是不同的,而提交给sec的信息披露是在第二天。
这是在与保尔森沟通时确立下来的框架。
只是,现在出现了一些细节上的不同。
“行吧,也算是亨利给你付的医药费。”方卓确认了下来,他询问过菲利普二次受伤的情况。
菲利普松了一口气,这样果然是可以的,方总只需要交割2,具体是哪几家都无所谓,而在这其中,凯雷的政治资源最丰厚,德卲集团和易科有中间人,相对尴尬的桥水基金在稍一沟通后就被投票踢了出去。
虽然桥水没有投票,但高盛、凯雷、德卲的3票恰好过半。
五家的交易太拥挤,四家就刚刚好。
“那就晚上十一点见,我也想早点了结这件事。”方卓叹息道,“这次以后,我做我的公司,你们搞你们的基金,大家各走一边。”
菲利普连忙说了句:“方总,我们之间还有很多的合作空间。”
方卓笑了笑,挂断电话。
他对菲利普这个人的印象还真是不错,只希望下次不要再见到他。
时间还早,但公司不能去,那边还窝着一群茫然的空头代表。
易科股票已经顺利开盘,所有做空机构都损失惨重,这群人或许还寄望于sec的和解,或许还寄望于大机构的谈判,又或许,他们已经猜到自己被抛弃了。
可是,又能怎么办呢?
从当下的时间节点往前复盘,似乎在开始做空易科的那一刻,事情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。
金融市场愿赌服输,只是,这次输得格外惨。
上海时间的周二白天,方卓自回国以来才算是有了一个相对轻松的整块时间。
国内领导观察情况,国内媒体消化信息,空头们犹如行尸走肉,大机构忙着内部谈判,而国外掀起的波浪只要放下手机就仿佛压根不存在。
只有sec和纳斯达克飞来上海的高层还在试图推进整件事的和解。
不过,方卓对纳斯达克ceo罗伯特、sec五大委员之一的特里斯坦都表达了愿意解决这件事的态度,但他们的急躁很快就被其它力量压制下去。
方卓说:“可以,周二可以用期权结算来解决这件事。”
然而,不论罗伯特还是特里斯坦,他们的回执都遭遇了另类反馈。
两个人也就逐渐变得沉默。
甚至,他们也没尝试向外界释放来自方总的这一表态。
当事人愿意和解,别人乃至先前的受害者不愿意当事人和解,这……这就再等等吧。
曾经迫切威胁、发动资源、买通媒体的大机构已经转换战壕,毫不犹豫的主动积极的推迟易科事件的结束时间,周二不行,最早也得是周三。
大客户和部分大机构隔空形成了意愿上的合流,共同决定着易科股价的走向。
方卓这天白天颇为惬意,先是听取来自易科中国的市场汇报,然后又与人在德国的邱慈云通话,听取那边的建设进程,最后,趁着还有时间,他还睡了一觉调整时差,准备晚上迎接纳斯达克新的一天。
上海深夜,多数人已经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