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沙发不大,邵承昀一般是一隻手搂着他,防止他落下去,另隻手就放在他身上的某处,比如后颈、或者背脊、腰身,给他捏一捏。
男人把力度掌握得很好,捏得人很舒服。有时候辛榕还会哼唧两声,就跟个小孩一样。
这个动作包含了邵承昀对辛榕的感情,是一种让辛榕卸下防备的揉捏。
——你要出去闯,要拚,都可以,但后面有我给你兜着,也永远想给你依靠。
这层意思邵承昀未必说透了,然而辛榕自会懂得。
到了邵承昀住进公寓的第三天,两人在饭后聊天时,辛榕终于说起了母亲过世前后的一些事。
这是影响他整个人生的事件,辛榕可能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谁提起那段经历。
他说得较为简短,为了凑上医药费卖掉房子,母亲在术后又出现排异反应,这些都是几句话带过,到最后说到了母亲过世的那一天,辛榕没能讲完,沉默了会儿,把头埋下去了。
这一段放在过去他是不敢想的,会把他压垮,让他觉得失去希望。现在有邵承昀在他身边,他也有勇气回忆一遍了。痛还是痛的,但同时也是一种自我和解。
也许曾经有一部分的辛榕是一直陷在那段往事里,没有摆脱出来。现在讲给邵承昀听了,辛榕也好像逐渐翻过了那一页,不再跟自己那么拧巴了。
他垂着头坐了会儿,倒是没哭。邵承昀也没说话,让他平复一下。
过了会儿,邵承昀揉了揉他的头,说,“不想了,都过去了,明年清明我们一起去看你妈妈。”
辛榕“嗯”了声,搓了把脸,虽然他眼眶稍许泛红,但眼神还是明亮的。
他看着邵承昀,声音低低的,提议,“我们喝点酒?昨天去超市买的还没喝呢。”
邵承昀听他说了,起身去冰箱给他拿酒。英国本地的一种黑啤,口感挺不错的,辛榕又挑了部电影,靠在邵承昀身边坐着,喝酒看电影,两人没再聊天了。
电影放到一半,辛榕已经喝了快三罐黑啤,邵承昀也没拦他。最后辛榕没看到结局就睡着了,邵承昀摁停了播放器,把辛榕抱去床上。
这个点其实还不算很晚,辛榕一挨着枕头就有点醒了。邵承昀本意是让他接着睡的,喝了那么多酒,早点休息也好。可是辛榕不让他走,用那种醉酒后有些暗哑又有点温软的声音叫邵承昀名字,向他索吻。
邵承昀和他深吻了半分钟,两个人都有了反应,只是邵承昀顾虑着辛榕今晚的情绪起伏,不舍得弄他,摁着他的肩膀把他压回床上,哄他,“睡了,明天再做。”
辛榕半眯着眼,抓着邵承昀的一隻手,“明天你就回国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