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里猛地摇头,不管有什么理由,错的就是错的。
就算他能原谅,被欺骗的粉丝呢?
不是自己的作品,据为己有,难道就很光荣吗?
怀着复杂烦躁的心情,他翻开了下一页。
《我的母亲》
【又是经久不衰的命题作文,我的母亲。】
【那就讲讲我的母亲。】
【她是一个追求极致的作家,赤裸裸的写实派,那一年,为了描写主角怀孕时心理和生理变化,她生下了我。】
【被她视为亲生孩子的那本书,却永远失去了发表的机会,所以,她恨我。】
【但是,我能怎么办呢?】
【我爱她。】
一股冷意从背脊直窜脑海,就像有双甜蜜的枫糖般的眼睛,笑眯眯地看着他,明媚的阳光下,隐藏着阴戾的眉眼,被抓住时,亦会可怜兮兮地垂着眼哭着求饶。
痛苦磨砺了他的灵魂,不幸的遭遇,让他摇摇欲坠。
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,背着手,站在狭窄的栏杆上倒着走,肆意疯狂,毁灭别人,也……毁灭自己。
季辰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,寥寥几笔,便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开端,是他学不来的风格,他一贯不喜欢这种惊悚风,手指却很诚实地翻到下一页。
朦胧的灯光洒落在睫毛上,落下一小片阴影,浓密纤长的睫毛微颤,如同翻飞的羽翼,在无边的黑暗中挣扎,谁来……陆离猛地睁开了双眼。
安静的夜里,偶尔传来几声虫鸣,微弱的灯光挤进眼里。
耳边传来纸张摩挲的声音,枕头散发着他讨厌的消毒水味,身下的床板冷硬,硌得他腰背酸痛,手背传来一震疼痛,陌生的封闭环境让他有些焦虑,陆离挣扎着爬起来。
我,我要……
听到动静,季辰抬头,看着某人有些笨拙的动作,眼见着对方差点要拽掉针头,他放下杂志,走了过去,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床上扑腾的家伙。
早在进来的时候,他就随口问了一下陆离的情况,本以为是醉酒,结果是低血糖。想到陆离一晚上又是亲又是搂的,发酒疯也没个底线,季辰脸色不佳,“没看见还挂着点滴吗?”
他很是熟练地调整了一下松动的针头,温热的指尖无意中碰到了男人手里的冰凉,季辰看了一眼点滴,嘀咕道,“速度是不是快了。”
微弱的灯光落在房间的每个角落,撒上了朦胧的光,鼻尖传来好闻的香气,像雨后青草的味道。
板着脸的男人抬头,望着挂在架子上的吊瓶,皱眉,眉眼间隐约带着担忧。
“我去叫医生。”
他,在关心我,对吧,对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