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又想起初见时那双空寂幽冷的双眸,难道,沈言提前知道了?
所以那样对他,是在报复还是试探,亦或者宣泄?
心哀莫大于心死,这世间便就没有对方留恋之物?
便是一时欢愉,也只是濒死前的狂欢。
恍惚理解了对方锲而不舍的亲近,可是,从一开始的冷漠,再到只对我一人的偏爱。为何,会选择我?
既然招惹了我,又为何……
完全忘了自己可能会遭受的罪,反倒只想到了沈言,一想到对方会死,心像被剥离了一样刺痛,冷静,对方不也把某个画面给他看过了吗?
说不定只是……
烛光摇曳,烛芯爆出轻响。
是真的,沈言觉得那是真的,并为此做出的努力。
我有看到。
我知道的啊,他那样的人啊,绝非善类,纵然浑身骂名,手染鲜血,骨子里的骄傲,便是死,也不会轻易改变。
可是,他为我改变,为我努力活着,他担心我,宠爱我,就算很少表现出来……
只是为了得到我的身子,没必要做那么多事,对吧。
把我关起来,像牲畜一样对待,甚至,做些更过分的事情。虽,虽然他一开始也很过分,但是,也不是原谅,或者当做无事发生,我,他……
啊,就是这样。
颓然垂头。
承受过诸多刑罚的身体无坚不摧,比起落在身上的酷刑,分明是那润物无声般的爱意,一点点,将我浸透,让我变得柔和,变得鲜活。
也,更像一个人了。
失了魂魄的傀儡,竟也生出了妄念。
季山河趴在床上,看着男人的恬淡闲逸的侧脸,双眼缀着光。
你把它烧了,便就是承认,我才是此间真实。
只有我,一开始就是我,无论我是谁……
身体卷卷卷,滚到地上。
“山河!”
余光瞥见黑影落下,心跳停滞,扔了书,猛地冲了过去,堪堪接住了团成卷的男人,沉重的身躯压在身上,沈言又气又急,忍不住隔着被褥,狠狠地拍了某人的屁股一下,个小混账,哪怕知晓地上铺了毯子……
好喜欢你。
温热的嘴唇却是贴了上来,明亮的双眼满是他的倒影。
……堵在心里的气瞬间消了,心里无奈,这都算什么事啊。
沈言瞪眼,惩罚般轻咬嘴唇。
本就绑的不甚结实的绳索松开,被褥散乱,便像拆开了的厚礼,麦色的手掌轻抚苍白的脸庞,眼里星光璀璨,低声道,“我是你的小将军。”永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