莱斯利安忍无可忍了。
他是个非常自律的男人,每天遵循着严格的作息时间表,滴酒不沾,也没有其它任何不良嗜好,他责任心强,严于律己的同时并不宽以待人,总是要求自己的下属和同事跟他一样自律,尤其是与他相熟的人,是最受其荼毒的。
今天安德斯又一次喝得酩酊大醉,大半夜才回来,莱斯利安在花园的小路堵住他,把他拖进黑暗的小树林里狠狠揍了一顿。
第二天安德斯鼻青脸肿地从床上爬起来,来到餐厅吃早饭。
他歪歪扭扭地坐在椅子里,左手杵着脸靠在桌边,右手按着因为宿醉而剧痛的太阳穴,有些纳闷,“我昨晚梦见被人打了,怎么今天一睁眼脸上真的有伤?”
莱斯利安端着一份三明治和蔬菜沙拉坐在他对面,一边用餐叉扎起生菜,一边面不改色地道:“你昨晚喝醉从楼梯上滚下来了,摔的。”
“楼梯上不是铺着地毯吗,能摔成这样?”安德斯昨晚喝得太多,记忆完全断片了。
莱斯利安不慌不忙地瞥了他一眼,“你是从三楼摔下来的,一路畅通无阻地滚到了一楼,才摔得这么惨。”
“好吧…”安德斯艰难地接受了这个说辞。
“你该戒酒了。”莱斯利安平静地吃着早餐,将嘴里的食物完全咽下之后才开口说话。
“我之前就劝过你,不要再插手大人和邓零星的事情,我相信大人自有分寸,你也不该质疑大人的决定,你想想,这么多年了,大人的决策有过失误吗?”
安德斯沉默了一会儿,不甘心地反驳道:“那是因为大人没遇到过感情上的问题,他一定是被那只猫精给蛊惑了。”
“……”莱斯利安叹息道,“你没回来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,但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听从大人的命令,你有点儿太偏激了。”
“我偏激?我能不偏激吗?”
安德斯不知被碰到了哪个雷点,有些恼怒,他神色冷厉,那只蔚蓝色的左眼显得格外幽深,低声吼道:“我已经失去了做杀手的资格,如果连保镖的工作都做不好,那我和废物还有什么区别?!”
其实莱斯利安能理解安德斯,这个人从前是个意气风发的顶尖杀手,十八岁入行,那么多年从未失过手,每场任务都完成的干净漂亮,因此被公爵重用着。
直到两年前那场意外,那道伤断送了他的杀手生涯,安德斯一度受到了很大的打击,但是很快又重新振奋,担任了保镖队长一职。他对公爵的安全非常在意,或许也是想要证明自己仍有实力,想报答公爵的知遇之恩。
但是如果这种情绪太过头了,反而会变成他的缺点,莱斯利安有些担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