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廷为了赈灾和安抚流民,是有善款分拨到地方的。按着规定,各地鼓励流民开荒是有贴补的。流民除了可以领到足量的种子,还能领到开荒工具。
可这里呢?
工具没看见,种子也是凑数的。
其中那点门道,基本显而易见。
这地方衙门的根显然也是烂的,活该被架在火上烤……
陶然他们出来,看到的便是凉山村那帮发了狠的村民扬言今晚反正也无处可睡,就睡在衙门门前了,什么时候衙门给他们做主,他们什么时候再离开……
陶然他们没有继续凑这个热闹。
他们反而是去了钱家。
钱家门房,薛进帮陶然去递了一封信。
这信,是捎给钱家大少爷钱丰的。用的,则是钱丰的酒肉朋友何三公子的名义。
门房见送信的坐了马车前来,知道非富即贵,很是客气。从薛进手里接过了一块碎银后,门房更是热情万分恭请稍待,小跑着就进院送信了。
陶然这封信,是以何三之名邀请钱丰明日出来寻欢作乐。约先到醉仙楼集合,然后去他新到了江南舞娘的别院一聚,说他弄了十坛佳酿,等钱丰一醉方休……
金桂记忆里,美酒美人是钱丰所好,陶然有信心钓他出门。
试想最近钱家破事不断。
钱丰痛苦又委屈。先是被禁足,然后院子被烧,书房被盗,钱财皆空,“妻子”烧死,亲弟未婚妻双重背叛……关键他不管哪一件都还没法报仇,要多憋屈有多憋屈,要多痛苦有多痛苦。
陶然代入一下,她若是钱丰,几乎成了最大的笑柄,这家里恐怕她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。
可以出去散心,他大概率不会推辞。
猜对了。
很快门房的人就出来了,表示大少爷应下了,明日会准时前往……
陶然他们这才离开,开始了采购物资。
从修建房屋的各种工具,到锅碗瓢盆,再到粮米油盐,一车车的东西就这么运往了城外。
自然全程都是陶然买单。可她就是这么花,到现在也都还没动用她的银票。
然而这样阔绰的出手,却让大家都对宗门和她这个代掌门充满了崇拜和敬意。
尤其陶然与他们同吃同住,对他们并未嫌弃,也没有任何不满流露,更没有要求大家为她做任何事,这些都让大家打心眼里对她佩服。
生活有了奔头,大家开始热火朝天地建设新家园。
这一天,直到太阳落山大家也都不愿停下手中的活儿。年轻力壮的砍树伐木,手巧的帮大家缝制衣裳,年长的为大家做饭烧水,孩子们也都帮着干些杂活儿……
都很累,但据薛进所言,他从未见过大伙儿笑得这么开心……
天黑之后,陶然手捧一碗香喷喷热乎乎的鸡汤面来到了道士跟前。
一天一夜没有进食的道士三人早已饥肠辘辘,香味叫他们口水分泌,纷纷示意陶然拿走口中布。再这么下去,他们即便不被饿死也得渴死。
陶然唆了一口面,却不急不缓道:“钱家出的银子比你们多。如果你们的价不能再加,我们就免谈了。”
道士一个劲点头。
陶然拿走他口中布:“多少?”
道士:“钱家出多少?”
“你就说你最多出多少?”
“一千……”道士看见陶然的手在往上,又赶紧改口:“三百两。一千三百两。”
可陶然的手还是提起来了。
最后,这块布依旧是被塞回了他的口中。
道士眼睛写满了懊恼,陶然却是头也不回。她有的就是时间,慢慢磨。
等他们快饿死渴死,自然会给她加足银两。
我要做恶人59
半夜下了一场大雨,叫道士三人苦不堪言。
他们已经快渴死了,可他们嘴巴被堵住,雨下得再大,他们也喝不到啊。可恨那雨下了足足半个时辰,叫他们眼睛都睁不开,加上大风降温,更令他们苦不堪言。
道士觉得他病了,头晕头疼。
他不想死。
于是一大早看见陶然时,道士再次挣扎折腾了一番,终于叫陶然过来拿走了他的口中布。
「一千七百两。」道士主动又加了四百两。
「还有其他要说的吗?」陶然笑问,拿着塞布的手也往上提了下。
「外加三个金元宝。」
陶然又缓了两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