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国营饭店的工作呢?就这么?放弃,不会?觉得太可?惜吗?”
苏瑜咬着牙,“不放弃也不想放弃,我再想想法子……”
“……说?吧,你们俩为什么?从家里跑出来偷偷上了火车?买火车票了吗你们!”公安同志拿着一个小?本子给俩人做笔录。
宁树赵深两个这会?儿倒是安生了,大概也知道自?己逃不掉,问一句说?一句。
赵深犹豫了一下,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的信封,这一路又是跑又是打,又是踢蹬的,难为这封信竟然?没掉死死的扒在他的裤子里。
公安探头一看,就见上面写着,“苏瑜收”几个字。
他点了点信封,语气严厉:“怎么?回事?是从家里偷拿出来的?”
如?果是的话?,这俩孩子影响未免也太坏了,又是偷拿家里的信又是偷偷跑出来坐火车。再不好好管教,真的无法无天了。
他皱起眉,看两个孩子的眼?神,不算友好。
“不是不是这信写的妈妈的名?字,但其实是给我们的!”宁树急了,将信封拿过来想打开给公安看,结果越是着急越是打不开,撕扯两下,差点没把信给扯坏。
还是赵深沉稳一些,他从宁树手里将东西接过,稳稳的把信封打开。
“这上面写的就是我们为什么?要离开的理由,你们看了就能知道了,我和宁树不是想给大人添乱,是想帮忙来着……”
沈琮一进?派出所,正好听见这一句,他挑起眉,也想听听孩子们的理由。
理由(二更)
见众人都忽然静下来看着他, 宁树有些?脸红,尤其是他刚才?情急之下,还偷偷叫了苏瑜妈妈……他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, 瞥见站在?门边的人影忽然亮了一下:“沈叔叔!”
沈琮正准备洗耳恭听呢,没想到被眼尖的小子?看见了,于是便大?大方方的走过来和大家打招呼。
严杰不耐的转过头,眼神和沈琮碰了一下。
沈琮挑眉, “这位就是把家里两个小子找回来的热心同志吗?实在?感谢,给我们帮大?忙了。”
眼神却在?严杰布满疤痕的耳朵上溜了一圈,略带几分审视。
他忍不住想无缘无故, 费时?又?费力,这人图什么呢?
严杰是个聪明人, 当即站起身:“既然?两个小男孩的亲戚来了,该交代的我也交代清楚了,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公安和严杰相熟, 见他要走,并?没有阻拦:“这次又?麻烦你了严同志,你快去忙自己?的事?吧。”
严杰点点头, 看也不看两个小子?一眼, 迈着长腿就要走, 沈琮把人一下叫住了,他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表情,正色道:“严同志, 你现在?就这么走了,未免太仓促, 还没多谢你帮我们找到两个孩子?……”
“道谢的话不是已经说过了?这就够了。”
严杰说完,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派出所。
沈琮来的时?候还想着, 一定要跟人好好道谢一番,给点谢礼之类。实在?是严杰的长相不像好人,让他一下子?误会了,说话也有些?冲动。对?方既然?说走就走,怎么可能别?有所图?
沈琮一时?有些?懊恼,他态度端正了很多,问公安:“同志,刚才?那位严同志,你们跟他很熟吗?”
“啊……你说严杰?”
“是,严同志把家里两个小子?找回来,还没好好道谢呢!”
“不用不用,严杰帮孩子?们,不是为了讲究这个。除了你们家的这两个,他一个月总要带着孩子?过来登记十几次,全都是跟这两个差不多的胆子?贼大?的孩子?们。”
沈琮就奇了怪,这个严杰难道不需要工作吗?
赵深一听大?人们是在?说严杰的事?,立马竖起了耳朵偷听。
他早就好奇死了,偏偏那个男人的嘴跟蚌壳似的,怎么都撬不开。自打把两人送进派出所就一言不发,他们这一片几乎只有赵深、宁树和公安做笔录的声音。
宁树也顾不得害羞了,耳朵轻轻动了动,悄悄探头看去。
公安沉吟片刻,整个人陷入了一种不知名情绪中,“同志,你有所不知……严杰不光咱们派出所认识,他对?附近几个县城派出所来说,都是熟人。我知道严杰长得不好看,瞧着又?吓人,大?多数人在?看见他的第一眼,都会有所误会。但这人确实实实在?在?是个好人,帮过的孩子?不计其数。要是没有他,咱们附近这一带拍花子?的人,也不会这么少了。”
边上一个公安出来倒水,闻言也说,“严杰是个好人,认识他的人就没有不竖起大?拇指的。说起来,你们知道他那耳朵为什么受了伤不?他小时?候就是给拍花子?的人拐了,为了逃出魔窟给弄的……一开始因为这一点残疾,愣是找不着工作,后来有一个领导听说了他的事?迹,专门把他招了过去,他那工作经常需要出差坐火车,反倒方便了他。”
沈琮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,他刚才?确实小人之心了,回头再碰见对?方,一定要好好道歉,顺便赔礼道歉。
公安显然?猜出了他的心思摆摆手:“没事?,严杰不在?意?这些?,他就是希望能帮助更多的孩子?……其实这些?年他遭受的误会不老少,如果真这么介意?,压根不会再继续做下去……”
赵深脑子?嗡嗡的,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个女工作人员说,他们碰到严杰是一种运气了。早知道这样就跟他好好说话,好好道谢了。
脑子?里回想起严杰满是疤痕的那只耳朵,赵深怕疼的缩了缩脖子?。原来碰见拍花子?的真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?,他和宁树对?视一眼,都在?对?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后怕。
公安:“好了,严杰的事?情说完了,现在?说说你们吧,为什么要偷偷去坐火车?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是非常危险的事?。”
宁叔之前不知道,现在?自然?什么都知道了,他垂着头,表情有些?懊丧:“对?不起公安叔叔,给你们添乱了。这封信是我们寄到北京之后的回信,写信的人是苏阿姨的母亲。”
沈琮还没从严杰的事?情中回神,就听这两个小子?说嫂子?的事?,不是大?人的,是小孩子?掺和什么,这不是裹乱吗?
赵深垂着眼睛不敢去看谁的表情:“妈妈生溪溪那阵瞧着就挺吓人,我听人说,一般这种时?候都会希望自己?的母亲过来照顾,可妈妈和外?婆已经很多年没联系过了,我甚至连外?婆长什么样也不知道……然?后我从爸爸的本子?上找到了京市那边的地址,大?着胆子?写了信过去……”
这事?儿赵深和宁树策划挺久的了,之所以等到苏瑜出了月子?才?行动,其实也是在?顾及母亲。
不过他们现在?也知道了,那点顾及根本没用,爬上火车的那一刻,就已经在?给家里人添乱了。
“不是不是,你们说要去京市那边竟然?就同意?了?”嫂子?的爹妈脑子?不会有病吧?让俩孩子?跑这么远,是压根没为孩子?考虑过,还是没把他们放在?心上?
沈琮光是这么想想都觉得不得劲儿,时?年知道还不得气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