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泽阳话说到一半,得意变成了惊讶。
“你怎么了?”
宁迦渡跪在石墙边,双手按在墙上,漂亮的眼睛大睁着,整个人是僵硬的。景泽阳一问,他像才发觉什么,立刻低下头。
“你什么时候拿走玩具熊的?”他语速极快像是在掩饰什么,一边匆忙站起身。
“哦,推你过石墙之前就拿了。因为变小了比较容易过来,喂,别走啊。”景泽阳还没说完,宁迦渡已经扭头走了,好似根本不在意他的回答。
冷漠的神情和方才简直判若两人。
景泽阳本来都做好了再一次被骂乱来的准备,这下怔住了。
他刚才,似乎,好像,看到宁迦渡眼里泛着水光。是错觉吗?
可是那表情他绝不会看错。该怎么形容呢,悲怆至极,但又不仅仅如此。就像突然失去一切的人,极度绝望之下决定孤注一掷。
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睁得那么大,景泽阳甚至能看见自己的投影。
宁迦渡的反应让他吃了一惊。
难道,是因为自己没一起过来?
他有这么在乎自己吗?之前明明冷漠得不行。
还是说,他其实还怀抱高中时的感情?
但有过上一次的自作多情,这次他不敢太武断。反正还有机会,可以再观察观察。
宁迦渡那张从来淡漠的脸庞因这表情刹那间生动起来,在暗淡的火光下,竟有几分凄美绝然。
景泽阳心里浮起一点异样的情绪,对这个人的反感似乎也减了几分。
隆隆声不绝于耳,景泽阳不再多想,几步赶上宁迦渡,进入石门。
与狭窄的石门不同,门后的空间异常宽广。景泽阳目测足有半个足球场大。
沿着四壁,几十级石阶延伸向下,在石屋中间围出一片平地,类似下沉剧场的布局。
奇怪的是,不管是石阶还是下陷的平地,都覆盖着一层深浅不一的红色,像随意泼洒又干涸的没调匀的红色颜料。
石门在景泽阳进入后砰然关上。先进入石屋的人已经分散开,或坐或倒,在石阶上休息。
这一波奔逃下来,众人都累坏了。
大学生情侣坐在另一边,女生似乎在压着声音哭泣,男生则一边点头一边轻抚她的背。
大一点的小男孩尧尧依旧不声不响,坐在远离所有人的地方。奇怪的是,他的爸爸李卫华没有再叫他回来,只用一双眼睛恶狠狠盯着浴袍组合。
一进屋,宁迦渡就皱了皱眉头。
景泽阳依稀记得这人有些洁癖,高中时每天到教室第一件事就是擦干净桌面,以至于一年下来,他的桌面都比别人的白些。
现在这房间连空气都混杂着怪异的气味,他当然嫌弃。
景泽阳就见他小心绕开深红印记,走到墙边,挑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,靠着墙歇息。
这时,两个小朋友一见景泽阳他们进来忙跑了过来。
“小渡哥哥。呜呜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