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着上辈子的自己,在看着高澍的眼神里带了一丝复杂的情绪,有些感慨,有些悲伤,又有些释然,她不知道说什么,笑着转身擦去眼泪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留下高澍一肚子的劝解,一肚子的警告埋在了口中,听着她那些话,看着她那落寞诀别的背影,让他浑身一震,看着她的目光中有心疼、有愧疚、也有些欣慰,最后全化作一句:对不起!
可惜,人已经走远!
陆静秋离开高澍后并没有回宿舍,而是拿着手电筒去了后山的歪脖子树那里。
天还微微亮着,陆静秋往南边的陡坡下面看了一眼,并没有发现那人的身影。
心里顿然松了口气,这说明他没死,虽然对那人憎恨,但她还那个勇气痛下杀手。
只是这几天一直没什么消息传出去,她不放心,过来看看。
回到宿舍后,灯已经熄了,为了不让两人知道她哭过,也没点灯,抹黑上了床。
床上的两人都没睡,但也都默契的没问。
一场大雨过后,六月的天气又燥热了起来。
陆静秋在第二天拿到了队长给她的介绍信,还是一个月的假期,现在已经开始收拾东西。
她都想好了,如果这次回去爸爸有办法让她留在城里,就不回来了。
所以她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,但被子就不好带了。
探亲还带被子回去,很容易让人起疑。
“静秋,是提前买票还是直接去车站呀,你什么时候走?”
云瑜枝看她这么开心,忙提醒道。
陆静秋开心道:“直接去县里车站,到了车站我给我爸打个电话,让他接我就行。”
李英儿见她身边这么多东西道:“你回去探个亲,怎么把冬天的衣服都带上了。一个月而已,带几件夏季的衣服。在带点儿这里的土特产,不用带冬天的衣服。”
陆静秋看着地下三个大包袱,忙编个理由道:“我这些冬季的衣服不喜欢了,拿回去给我小侄女穿。放心,这些都很轻,我能提得动。还有,我这半桶麦乳精实在拿不下,留给你们两个喝了。”
云瑜枝道:“带不走就放这里,一个月又坏不了,锁你柜子里,我们帮你看着。”
李英儿道:“就是,你自己留着吧。”
陆静秋道:“给你们的,别跟我客气。还有,我走了以后,你们空闲可别忘看看书。瑜枝姐,我觉得张裕民不错,别在犹豫了。还有英儿姐,其实李青同志很聪明,心很细,人家可不只会傻憨憨地笑。”
李英儿听着她啰嗦这么多,笑着道:“你今天这是怎么了?回家一个月而已,弄得跟离别似的。”
云瑜枝笑道:“她呀,估计是兴奋的,毕竟两年没见过父母了,之前我回家探亲的时候,也是这样。
静秋,明天我们去送你吧,正好我给家里寄封信。”
李英儿点点头:“嗯,我也得打个电话。”
“好。”
重回到十里村的第十天,陆静秋终于要离开这里了。
一大早吃过饭,知青点的几个男同志就帮着她把行李提到了大队的牛车上。
因为云瑜枝和李英儿要去县城送她,张裕民不放心几个女同志,也要跟着去,李青自然不能落后。
沈慕说要去县城买点东西,拉着高澍一起。
夏琳知道陆静秋今天回老家,过来看看,听说高澍要去县城,也跟着来了。
一辆牛车,光他们几个人都快拉不下了。
“毛孩他娘,听说你大堂哥住院了?”
牛车上,一位婶子和另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聊着天,陆静秋对她们有印象,但不知道该叫什么。
“可不是,前些天自己跑后山,遇到了野猪,还好命大摔到了歪脖子树崖沟里。”
一听到歪枣树,陆静秋浑身一震,低着头,认真的听着。
“人咋样了?”
毛孩他娘叹气的摇摇头:“我大伯这些年存的钱都不够给他看病的,现在还在医院,这不,我就是去看他的。”
毛孩他娘也是生气,大伯这么老实的人,怎么会生出这么个不着调的儿子,跟外人说是碰到了野猪,其实看那伤口,明显是被人给打的。
也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。
陆静秋听到这话,暗自松了口气,说明那人没看清她的长相,但又觉得自己打的轻了,她本意是把他打残了才行。
牛车直接把他们拉到了镇上去县城的车站点。
从镇上到县城,用了四十分钟。
到了县城转车到车站,又折腾了半个小时。
陆静秋之前还想着一个人提着三个大包裹坐车呢,还好他们来了。
虽然累,但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家了,陆静秋就兴奋不已:“你们先在这歇歇,我去买张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