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大勇一指身旁的怀钰:“伺候好这位贵客。”
老鸨从他俩进门就看出了怀钰衣料不凡,尤其是腰上挂着的羊脂玉佩,一看是个贵公子,她眼珠骨碌一转,笑着将怀钰请进一间上房。
出来后,又问苏大勇:“爷,给贵人安排半套还是全套?”
半套就是只抱着摸摸手、亲亲小嘴儿,全套就是要上床睡觉了,这都是青楼里的行话。
苏大勇道:“叫个清倌儿。”
老鸨扬眉:“哟,这可不好找。”
苏大勇也不强求:“实在不行别的也凑合,挑规矩点儿的,别一上去就摸,教他点实在的。”
老鸨是个风月场里的人精,一听这话就明白,笑着点头:“得,我安排个经验丰富点的去。”
解决完怀钰的事,苏大勇这才问:“翠香有空没?”
老鸨笑道:“早候着您了。”
苏大勇一听,哪还坐得住,立即去寻他的老相好了。
怀钰在房里如坐针毡,坐哪儿都不对劲,只能在房中来回踱步,一下想要不赶紧走罢,一下又想,来都来了,不学点东西又有点可惜。
正纠结着,房门吱吖一声被推开了,从外面走进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。
女子见他站着,似乎有些惊讶,又因他出乎意料的俊俏面容有些脸红,被粉遮得几乎瞧不着。
女子福身行了一礼,道:“爷万福,奴家贱名碧云,爷且坐着,奴家来伺候您。”
怀钰被她按着双肩在炕上坐下,闻见她袖中散发出来的幽香,像是香丸用多了,熏得他打了个喷嚏。
碧云柔声问道:“爷,您是要自己脱,还是奴家帮您脱?”
怀钰一愣:“脱什么?”
碧玉不愧是头牌妓女,没露出半分不耐神色,温顺答道:“脱衣。”
怀钰:“!!!”
怀钰惊道:“脱衣干什么?!”
饶是碧云经验丰富,此刻也不禁迷惑了:“不脱衣……奴家如何教您男女之事?”
怀钰两颊现出一抹薄红,愤然道:“这我不用你教!”
碧云迟疑了一瞬,谨慎答道:“如果爷偏爱后庭之乐……”
她咬一咬牙,看在他长得俊的份上,豁出去了:“奴家也是可以的!”
怀钰:“……”
见怀钰半晌无话,碧云便以为他默许了,伸出纤纤素手,替他解腰带。
怀钰整个人从炕上跳起,吓了碧云一大跳,眼前一花,怀钰竟打开门逃之夭夭,外面随之响起一阵乒乓乓乓的声响。
“哎哟!谁撞的我?”
“刚才什么东西过去了?!”
“好像是个人影!”
苏大勇箭在弦上,按着那翠香正要行事,忽然听见外面的动静,气得衣裳也不穿,随意拿了件外袍系在腰上,打开门大声问:“怎么了?走水啦?”
一个人影嗖地一下从他眼前刮过,苏大勇目光一定,竟然看见跑出门口的怀钰背影。
苏大勇傻眼了:“头儿?”
怀钰刚跑出院门,恰好跟街上路过的人撞了个正着,那人被他撞翻在地,捂着额头哎呦一声:“谁?哪个不长眼的狗才撞了本侯爷?”
怀钰本来都跑了,听见“侯爷”二字,停下来看了一眼。
地上的上官熠和他大眼瞪小眼。
怀钰:“……”
上官熠:“!!!”
上官熠指着他大叫:“怀钰!是你!”
“不是我!”
怀钰转身就跑。
上官熠扭头问自己的仆从:“你们刚才都看见了罢?那是不是小煞星?”
狗腿子们纷纷点头,是是是,那就是,院门口正巧挂着两盏大红灯笼,将怀钰的脸照得明晃晃的,绝对没认错。
上官熠经常背着家里拈花惹草,哪能不知道槐花胡同是干什么的,登时拍腿大乐:“大婚才一天就逛妓院,还是圣上亲自指的婚!哈哈哈,天道好轮回,苍天饶过谁?怀钰啊怀钰,终于有教你落进我掌心的一天!你就等着明日都察院的御史老头儿往死里参你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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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上官熠的授意下,怀钰半夜逛胡同的事果然第二日传得满京城皆知,弹劾他的奏本雪片似地飞进了乾清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