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后的客人道:“哟?口是心非可不是个好习惯。”
怀钰:“……”
沈葭再抬起脸时,心情已经十分平静:“没误会,我也不喜欢你。”
“你喜欢谁?”怀钰语带讥嘲,“陈适?别忘了,人家现在是你姐夫。”
沈葭心脏一窒,像千万根针刺进去,她极力憋住眼眶中的泪水,轻声道:“对,我喜欢陈公子,要不是因为那件事,我早就嫁给他了。怀钰,我嫁给你就是个错误。”
“小姨子仰慕姐夫?你们玩儿得这么花?”
门后那人大感震惊。
怀钰看也不看,左拳挥出,瞬间破开窗纸,木屑飞溅。
门后偷听的客人险些被揍中鼻子,吓个半死,脸色煞白地道:“小公子,咱可不兴动手的啊……”
怀钰拔出拳头,指关节上全是鲜血,他看着沈葭,万箭穿心不过如此,咬牙切齿地冷笑:“好,好,你喜欢他,你嫁给我就是个错。对不住,是我误了你,误了你们这对有情人,我滚,我这就滚了……”
他旋身便走。
就在这时,对面朱雀阁的房门打开,一名婢女走了出来,拦住他的去路,垂首恭敬道:“这位公子请留步,请问公子可是天枢阁的贵客?公子与沈姑娘花二万两纹银买下我们姑娘一夜,沈姑娘占前半夜,公子占后半夜,眼下沈姑娘有事先行离开,请问公子可要提前进门?”
怀钰回头看身后的沈葭一眼,挑眉道:“进,怎么不进?”
他抬腿进了朱雀阁。
刚走入内室,他脚步就一顿,瞳孔微缩。
谢翊从窗边走到桌前,放下手中酒杯,对身后的人说:“看来你今晚很忙,我先走一步,不打扰了。”
陆婉柔笑道:“七郎好走,有贵客在,奴家就不远送了。”
谢翊淡淡应了一声,经过怀钰身边时,拍拍他僵硬的肩,笑着走了。
香囊
沈葭下了马车, 站在车窗边说:“谢谢舅舅送我回来,我先进去了。”
谢翊坐在车里,手中执着一本账簿,向她投来一眼, 道:“《诗经》不用抄了, 回去早点睡觉。”
谢澜满怀期待地抬头问:“七堂叔,那我的呢?”
谢翊淡淡道:“你的照旧。”
谢澜:“……”
她就知道, 她就不该问!
角落里, 突然有人出声问:“七爷不回府吗?”
众人闻声望去,见说话的居然是一直默不作声的沈茹。
谢翊似乎也有点意外, 道:“今日还有事,就不回了, 你们进去罢。”
众人各自回府, 沈茹和沈葭回西府,谢澜回对面的东府, 谢澜要走时,谢翊又叫住她,让她通知谢淙明天去商行找他,谢澜还以为他早忘了,没想到原来哥哥也逃不过惩罚, 一时又幸灾乐祸起来,高兴地答应了。
回到浣花小筑,沈葭走入厢房, 像失去了全身力气,往床上一倒。
“不用伺候了, 你们出去罢。”
辛夷和杜若对视一眼,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。
约莫过了半个时辰, 辛夷和杜若再进来,看见沈葭面冲帷帐,侧躺在床榻上,身上也没扯床被子盖着,靴也没脱,外衣也没除,她们出去时是什么样,现在就是什么样。
“小姐?”辛夷走到床沿坐下,轻轻推了推沈葭,“洗漱了再睡罢?”
沈葭没出声,像是睡着了。
辛夷让杜若把药递给她,方才在马车上,她看见沈葭的手腕上不知为何多了一圈淤痕,如果不尽快处理的话,恐怕明日会肿。
辛夷沾了点药膏,上前托着沈葭的手腕,正要往上涂,忽然听到一声压抑的哽咽。
辛夷惊疑交加,忙将沈葭翻过来,竟然见到她满脸泪痕。
“小姐?!”
两名侍女都大惊失色。
杜若急得不行:“小姐,你怎么哭了?谁欺负你了?”
沈葭本来死咬着下唇,听见这话,却是忍不住了,委屈感如泄洪般爆发出来,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。
这可吓坏了辛夷和杜若,要知道,浣花小筑还住着谢老夫人派过来的几名仆妇,这要是吵醒了她们,明日报去老太太那里,可是阖府震动的一件大事!
好在沈葭也就开头爆发了一下,哭声渐渐低了下去,她望着帐顶,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地往下落,手中还紧紧捏着那个碧色鸳鸯香囊。
“不就是一个香囊吗……跟我、跟我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?他喜欢沈茹,我也没……没说过什么啊……”
辛夷和杜若听她断断续续地说完,这才知道方才在朱雀阁,怀钰怒气冲冲而来,是为了质问她香囊的事。
这香囊辛夷和杜若都知道,因为她们是看着沈葭绣完的,那时沈葭还满心想着嫁给陈适。
辛夷蹙眉道:“姑爷这脾气也是发得好没道理,那都是成婚前的事了,过去的事,还计较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