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勉音:“开车过来的?”
“我哪敢。”
她不自觉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腕,“都快留下心理阴影了。”
孟素桐问:“怎么了?”
这种丢脸的事,周晚棠断然是不会主动开口说的,她弯着眼睛,垂下双手,走上前:
“就是一点窘事,没什么大关系。”
谢春如知道各种缘由,知道她碍于面子,不好意思提起,便打圆场着走上前:
“好些日子未见了,最近还好吗?”
孟素桐目光平视,盯着台上轻轻抛袖的伶人,眼神平和:“最近事情倒是未见,反倒是添了份闲情逸致的心。”
“我倒是还羡慕你,想着做些养花逗鸟赏鱼的悠闲雅事,偏是静不下心。三分钟的热度,左不过合适不来我这份性情。”
“对了,怎么不见老太太?”
孟素桐:“秋乏,现在里屋里休息。”
周晚棠坐在石凳上听着交谈,多少有点不大自在,侧身看陈勉音:“妈,二哥呢?”
“他刚才不是说出去等你了么?”
这么一提及,孟素桐也想起了这茬事,纳闷打趣:“怎么晚棠人都过来了,沉术这孩子反倒还不知去向了。”
陈勉音:“打个电话给你哥。”
“哦。”周晚棠捏着手机摇了摇,“那我先到一旁去。”
和周围的亲眷辞别,她走到一旁的波形廊,沉肩斜靠在假山上。
迅速给周沉术拨了通电话过去,电话接通的那刻,她压着声询问:
“周沉术,你跑哪去了?不是说好了来接我的么,现在我人都已经到……”她抬眼视了眼亭上的匾额,才重新拾起话,“我都到望春亭了,连你人影都没见着。”
“我方才看见你了。”
周沉术清磁的嗓音从话筒传来,语气也颇为无奈:“我现在在祖母这,一时半会脱不了身,妹妹快来解救你哥哥我。”
“活该。”
“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那,我要去找大哥了。”
“大哥没过来。”
她惊讶: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们很闲,大哥忙。”
“周沉术,要闲也是你闲,我可是有正经工作的人。”
周沉术极为敷衍地应了一声,而后呼了一口气,拿捏着长辈的姿态:“说了,不许对我直呼其名。”
“嗯。”
晚棠也象征性地应了声,“我好像听见祖母在喊你,先不说了,我挂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周沉术还准备再说几句的,电话挂断只有嘟的一声。
“嘶。”
他捏了捏眉心,压根没人叫自己。
“小婉,”孟素桐展眉望来,“找到你哥了吗?”
周晚棠想也没想,顺口道:“他被祖母扣着在。”
说完,觉得不太对,又连忙改口:“他说想去祖母那看看,还让我不要去打搅他,免得扰了他得趣。”
谢春如含着眼,笑说:“晚棠是越来越古灵精怪了。老太太身体疲乏,要晚一点才能过来了。”
晚棠眨了下眼,双手不自然交握摆在腰后,左右看了眼,指了指一旁的屋子:
“他说不让我去找他,那我现在就去找他。”
谢春如:“别走迷路了。”
“放心。”
陈勉音颇为头痛,“当初起字的时候,老爷子特地查阅了许多书籍,起了个温婉的名字,望将来成为大家闺秀。没想到大家闺秀,名字是占了,只是这性子一直没磨下来,实在是搭不上边。”
“这是好事。”孟素桐看着周晚棠离去的背影,摇摇头:“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。”
谢春如提了一嘴:
“说到这,你们家的瑾之年龄和晚棠相仿,早年间两家老太太还亲自给俩人订了个娃娃亲。”
她给自己斟了一盏茶:“我看你们放出来的消息,合着该今年年底差不多就要对外公布联姻的事了吧?”
“夫人,老太太请您到院落客厅去。”
孟素桐抿唇,恰好台上京剧落幕,“知道了。”她站起身,掸了掸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:“王妈,你替我将在座的亲眷照顾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