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蜻蜓点水, 珍而重之。
很快便退开了。
晚棠眼皮颤了颤, 却不敢睁开眼。
她知道,他在看着自己。
商时序的拇指指腹擦着她的唇瓣, 慢慢退开,视线却还是牢牢地黏在她的身上。
“睁眼, ”他的嗓音朗润, 犹如清泉击石, “为什么不敢看我?”
“谁不敢看你了。”
行动和言语达不成一致。
晚棠狠狠拂开他的手,背过身去。心跳如鼓点,头也没敢回地笔直往前走。
“错了。”他追上她的步伐,好心道,“回酒店的路,在这边。”
“谁说我要回酒店了?”她回头,瞪了他一眼,“现在天色还早,我去四周转转。”
“要回去,你自己回去。”
一直维持的假面平衡,在这一刻撕裂打破,心中的天秤隐约有了倾斜的迹象。
汇聚的人流,如鸟雀轰然退散。
密匝、拥挤。
稍不打眼,便会走散。
晚棠虽然头也不回地阔步向前走,可还是会数着步子,用余光去观察视野之外的景象。
比如,商时序紧跟在她的身后。
会在落下一大段距离时,迈着长腿追上去。
可又在两人之间的距离,只剩拳头左右的间隙时,又会适当放缓步子。
不紧不慢。
他知道,自己得给她时间去适应。
晚上回了酒店,晚棠率先走进房间,一把落上锁,将商时序关在卧室门外。
“外面有淋浴间,你就在外面洗澡,沙发的位置比较大,你要是不愿意睡次卧,就睡沙发。”
他说:“等你洗完出来,我们好好谈谈。”声音很近,隔着一层木板传了过来。
“行。”她抿着唇,“我看你到底有什么想说的。”
话落,她将刚落的锁解开。
“在你想好解释之前,先不要和我说话。”
“好。”
晚棠从衣柜里将起先收进去的衣服取出来,进淋浴间洗澡。
等出来的时候,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,起先她还以为商时序走远了,不在卧房里。
从架子上取下干发帽包裹住湿漉漉的头发,她从里面折了出来。
走到淋浴间外,往卧室过去,一眼就看见他拿着电脑坐在卧室前的书桌前。
和家里书房的桌子相比,这张方圆形的桌子,还是太过矮小、逼仄。
他的腿伸展不便,只能微屈抻到原木桌的外面。
“还在处理公司上面的事?”她瓮声瓮气问了句。
闻声,他将眼镜取下来,揉了揉太阳穴,“嗯。”
“刚才你不是还说,会议已经开完了吗?”
“嗯。”他点头,“会议是结束了。”
“这边的项目到了收尾阶段,短时间内不会再开拓新的业务,所以早一点处理便早一点结束。”
“今天周六,如果处理得快,明天中午,去公司视察完,我们就可以去周围转转了。”
“上次去西安的时候,不是就没有好好逛逛麽。既然这次来了,就不要留下遗憾了。”
周晚棠敛眉,俨然忘记了方才气恼的事情:“这边有书房,空间比这个桌要大多了,你怎么不过去?”
“嗯。”商时序转过来看她,“因为要哄人。我要是走了,假如她生气,以后都不理我了怎么办?”
“你……”
她憋出这么一句话,知道他就是存着揶揄自己的心思。
“后半辈子,你自己过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