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公室的门是半掩着的,裴安敲了敲门,推开:“曼珠。”
曼珠是一个长了一头红色长发的女人,带着半框眼镜,正伏案忙碌着,一听到裴安的声音就抬起头来,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。
“你一点没休息?”裴安一眼就看见了曼珠眼下的一圈青黑。
曼珠毫不在意,起身给裴安接水:“熬一晚上不是什么大事儿。”
裴安默叹,如果只是普通的熬夜当然不算什么,曼珠这一晚上,接手了几十个病人,一一检查,没有半点马虎,心神疲惫,跟熬夜打游戏根本就是两个层次。
曼珠把接好的温水递给裴安,至于跟踪裴安身后进来的谢遇,她全当没有看见,直接给无视了。
办公室的面积不大,除了曼珠的办公椅,就只有曼珠对面摆了一把椅子,裴安坐下之后谢遇就只能站着。
谢遇接受过最顶尖的军事训练,即使放松着也是肩背挺直,这会儿站在裴安的身后,倒是有点像裴安雇用了一个保镖。
只是整个帝国都没有人能请得起谢遇当保镖就是了。
裴安捧着水杯喝了口水,润了润嗓子,问:“情况如何?”
曼珠把自己正在翻开的资料调转了方向,推给裴安。
“昨天从金风玉露救出来的人一共是三十九个,其中有二十一个是oga,在这二十一个oga之中,还没有被迫接过客的,也就是关在地下室的,是五个。”
裴安拧了拧眉:“这么多都是oga。”
曼珠拿着一支笔在手里转:“毕竟拐卖oga的利益要比beta高得多。”
裴安把资料还给曼珠:“治疗方案你是怎么想的。”
“被关在地下室里的还好,只要进行心理开导就行,那些接过客的,特别是oga,治疗就不太好弄了。”曼珠用笔敲了敲自己的后颈,“腺体损伤太大,不好治疗。”
谢遇听得直皱眉,都快给皱出抬头纹了:“不好意思,打扰一下,我想问问,不好治疗,是有多么不好治疗?”
曼珠终于分了点目光给谢遇,没再把他给当成透明人,只是比起跟裴安交谈时的语气温和,对谢遇就要冷淡很多了。
“根据受害者的叙述,他们只在非发情期接客,非发情期生殖腔不会打开,就不会被完全标记,只要不完全标记,oga就可以被alpha反复临时标记,但是反复的临时标记对腺体的损伤是很大的,不同alpha的信息素注入腺体,甚至上一个alpha注入的信息素还没有来得及代谢,就会有新的alpha信息素注入,剩下的,想必不用我多说。”
曼珠点到即止。
这下谢遇真的可以额头夹死苍蝇了。
曼珠又补充了一句:“当然,你们alpha是感受不到这种绝望至极的痛苦的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
卖身抵债
从一进这办公室的门自己就被当成空气,谢遇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叫曼珠的医生对自己的印象不好,或者说,对alpha的印象不好。
“那治疗的方法呢?”谢遇还不至于小气到跟曼珠计较这个,继续询问。
曼珠的语气比先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,不过还是冷淡:“最简单的方法是找一个信息素匹配度极高的alpha进行完全标记,完全标记后,alpha的信息素可以迅速代谢掉先前那些alpha留在oga体内的信息素残余。”
很显然,这个方法是最简单的,也是最难的。
信息素匹配度极高的alpha又不是大白菜,去超市里就能拎一个回来,况且完全标记那几乎就是一辈子的事情,真正有担当的alpha也不可能为了救人而和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oga结婚,那无异于是道德绑架。
第一个方法行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,谢遇直接跳过:“那其它的方法呢?”
曼珠又接着道:“第二个方法就是割开腺体清除信息素。”
谢遇的额头又要夹蚊子了:“割开?”
腺体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器官之一,割开腺体的痛苦程度不亚于给下半身来上一脚的断子绝孙,oga受生理条件限制,身体性能本来就不如alpha和beta,加上这些oga又在金风玉露呆了那么久,身体早就被折磨得虚弱不堪,怎么可能承受得了割开腺体的疼痛?
裴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他抓着椅子的把手,努力压制自己的滔天怒火,不然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,去把迫害者给拉出来大卸八块。
“腺体损伤之后自我修复功能也损害得很严重,要想靠普通的药物来医治不可行,起码得用上vc+愈合凝胶,就是那个价值一万六莱特币一支的愈合凝胶,而我们没有。”
因为vc+愈合凝胶是专供军队的药物,别的东西裴安还能想办法弄来,一旦涉及到极其严格管制的,裴安就是手里有再多的钱也不管用。
裴安捏了捏鼻根:“应该还有其它的治疗方法吧?”
“有。”曼珠沉声道,“直接切除腺体。”
腺体到底是人体器官,而且还是很重要的器官,切除一个器官对于人体来说,不可能没有伤害。
总之这三个治疗方法,伤害最小的最难以实现,伤害最大的,又让人下不去手。
更何况要不要切除腺体,也不是由他们来决定,还得征求受害者自己的意见,要是受害者自己不愿意,那他们也不能像抓公猫嘎蛋那样,直接把人家给药麻了抬进手术室。
裴安脸色难看,谢遇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要是他能联系上自己的军队就好了,vc+愈合凝胶供给军队,他的军团就有。
谢遇头一回这么无能为力。
“暂时先治疗其它的伤吧,腺体上的伤……我们再想想办法。”
曼珠推了推镜框:“如果可以的话,也不是不能试着让受害者和alpha进行完全标记,我看单身的也不少,万一有看对眼的呢?”
裴安两手撑着头,隔了一会儿才道:“你说得也有道理,万一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