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的景川降雪格外早,还没到十二月,天地间就覆了一层鹅绒被。
落地窗前,陆淳瑛签完堆在办公桌上的一沓文件,感到有些头晕脑胀。
想是这周降温太突然,她从前几天就觉得昏昏沉沉。
许微进来取文件的时候见她不在状态,关心道:“老板,我去给您买点感冒冲剂?”
女人“嗯”了一声,问:“傅一恒怎么样了?”
“抢救无效。”
陆淳瑛神色舒缓了一些。
自了解凌飞的事后,她就一直想玩一个新游戏——她想看凌飞知道傅一恒死在她手上时的表现。
是会有隐隐的喜悦,还是会厌恶她?
为了铺垫,她叫许微一层层向下安排,最终让傅一恒服役的监狱来了一场“斗殴”。
没有其它命令,只有不能让傅一恒活着。
现在这一步完成,接下来就是邀请猎物进入自己的领地。
叩叩。
公司里另一名女助理敲响办公室的门。
“陆总,许先生送来一捧花。”
话落,许微在陆淳瑛的默许下开门接过花束,将其放在办公桌上后转身关门离开。
陆淳瑛拿起插在花朵之间的卡片,上面除了名字什么都没写。
许清航。
家里最近安排的相亲对象。
她们两人见过几面,虽然也算聊得来,但不管是她还是男方,都没有表现出要拉近关系的想法。
成年人最懂点到为止,陆淳瑛也听说许清航有一个从大学谈到现在的对象,只是不被家里承认。
这次送花,估计是家里逼得不行,他随手叫秘书给自己订了一束玫瑰,连贺卡上的签名都极为敷衍。
陆淳瑛在心里冷笑一声,将花搁在一旁。
她清楚,维系不温不火的相亲感情却又不彻底断联,这已经是许清航对家里的最大反抗。
和陆淳瑛不同,许清航出身于官政家庭,父母的婚姻就是巩固权力连结的产物。
作为被两边人重点培养的接班人,他面对的不只是束缚,更是权力传承的诱惑。
在这种家庭里长大的人,不论男女都不会傻到为了外人放弃家族的栽培和资源。
所以陆淳瑛才不会嘲笑许清航的矛盾,他能做到这个地步,就算得上是他们这类冷血自私动物里的情种了。
只是没那么公平。
就像她对凌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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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川大学。
凌飞一行人来到教室时,座位几乎全满。
“靠,这课我就在开学那会见过这么多人,起码三个班到齐了。”
陈皓吐槽着,随他们在后排角落仅有的几个位置坐下。
“上次老师说今天划重点。”一节课不落的陆淳砚抢先凌飞一步解释。
“你个富n代这么努力干什么,就算你以后成了律师,一年赚的钱还没你零花钱多。”
“这你就不懂了,”陆淳砚摇摇手指,“家里需要。”
“你一个人vs法务部专业团队吗?”
“我毕业了打算在我姐手底下做事,没别的就是想帮她分担点。”
“就没更大的志向了?”
“啧,怎么跟你解释呢,我们家里的情况有点复杂,我姐虽然挺成功的,但她什么事都是一个人抗,身边没有帮手,很累的。”
低头做笔记的凌飞右手一顿,听陆淳砚继续说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