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凌飞,你知道什么是狡兔三窟吗?”
陆淳瑛背对男人躺着,拉过对方的手来到自己腰间。
“你有很多住处。”凌飞回答。
“嗯,有的时候是为了工作方便,有的时候是为了清净。”她笑,“你觉得这里是什么?”
“不知道。”
棉被之下,陆淳瑛蜷着背,身后是凌飞滚烫的男性躯体,正将灼热的体温渡给她。
“不知道就算了。”
“你还冷吗?”凌飞的鼻息扑在她的后颈,有些痒意。
“冷。”她突然想到什么,“凌飞,你恨傅一恒吗?”
陆淳瑛感到搭在腰间的手臂一僵,仿佛血液也要凝固。
她背对着凌飞,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,但能猜出比夜色更暗沉的眼色。
“大概吧。”
“不恨吗?”
他让你姐姐变成那样。
“刚开始恨,后来发现没用,”男人的声音淡淡的,“有时候人光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已经很疲倦了。”
陆淳瑛突然觉得内心一处陷了下去,扯得有些酸疼。
她翻身面对凌飞,说:“那是你没恨对方式。”
“可能吧。”
“凌飞,”她看向他的眸,不满他挫败的反应,“傅一恒死了。”
她以为凌飞多少会情绪激动,可他没有,他只是静静看着自己,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。
“他很好处理,甚至都不需要我安排别的人去做,你知不知道他胆子有多小”
“不要告诉我。”
什么?
陆淳瑛整个人顿住。
他竟然敢这样跟她讲话。
她支起身来,双手撑在凌飞身侧,怒道:“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?”
“我只是不想知道做这件事的人是你。”凌飞没有躲避她的视线。
“我就是做了,这件事只有我能做到,你不感谢我吗?你就这么好心,对害你姐姐的人都这么宽容。”
“我不是宽容。”
我只是不想拉你下水。凌飞想。
如果是别人做的,他不会这样。
可这句话非但没有平息对方的怒火,反而让其更甚。
陆淳瑛厌恶他这副劝人从善的表情,从没有人对她这样过。
“我是做什么的你第一天知道吗?”她冷笑,“想知道王志怎么死的吗?他怎么对别人,我就怎么对他,我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掏出来卖了,你说他死前会后悔自己在我眼皮底下犯错吗?”
“我救了你,是不是也算做了好事,你觉得我坏吗?嗯?”
“凌飞,我没有阻止你恨我。”
陆淳瑛的声音越说越冷,心里却隐隐激动。
她看到凌飞皱起眉头、薄唇紧抿,眼里一向平静的海掀起波澜。
她知道,那种表情叫作痛苦。
“讨厌我吗?”她问。
“”男人嘴唇动了动,声音小到听不见。
“肏我的时候也讨厌我吗?”陆淳瑛故意凑近他。
下一刻,凌飞不知哪里来的胆,扳过她的脸,发狠似地吻她。
也不管什么技巧什么舒适度,两人的唇瓣用最原始的方式摩擦,柔软的舌互相勾弄,谁也不让谁。
带着薄茧的手掌探入衣摆,触碰烫人的肌肤。
陆淳瑛哼了一声,笑起来:“你也就这个时候才像正常人。”
凌飞手臂用力一带,将她扔回体温汇集的床上,再次吻她。
他根本不是什么圣心泛滥的人,也不是正常人。
从他意识到自己愈发贪恋陆淳瑛对他使坏的时候,他就不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