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比上个好看。”程可夏回想了一下,在脑海里的众多男人中,调出了程女士上个男朋友的画像。
母女两人吃过晚饭后,程可夏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,连忙去了理发店,将一头红发弄成了黑长直,还让托尼为她剪了个乖巧的齐刘海,换装完毕她才安心。
第二天,程荷送程可夏去机场,原本程可夏还想来个煽情的告别,但程女士潇洒地朝她挥了挥手,随即转身离开了。
“走吧。”钟喜悦先到的机场,看到程可夏的身影,她拖着行李箱来到她身边。
“我妈不爱我了。”程可夏望着程女士的背影。
“打住,还没到演的时候。”钟喜悦可太了解她了。
两人走向头等舱的候机室,飞机起飞前,程可夏将航班信息发给了哥哥江顾北。
“回云城后找我玩儿?”钟喜悦问
“前几天不行,得乖一点。”程可夏一本正经地说。
“装不下去给我打电话。”钟喜悦打赌最多不超过一周。
十几个小时后,飞机语音播报提醒还有三十分钟就到达目的地了,程可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原本觉得和以往过年回来没什么不同,可现在她突然有一丝丝紧张,以及一种很复杂的情绪。
她今年22岁,5岁那年和程女士背井离乡去往美国,离开太久了。
其实她不是故意要装的,五分真,五分假。
真是因为,她小时候确实患有自闭症,不和人对视,每天都自顾自地玩着那些玩具,重复地做一些动作,直到五岁那年,她爸妈离婚后,程可夏才开口说了人生中的第一句话——“妈妈”。
其实程可夏对五岁以前的记忆很模糊,但是她记得那天程女士抱着她哭了很久,那也是程可夏22年的人生中,唯一一次见程女士哭。
这些年,她和哥哥爸爸电话联系的也算频繁,他们对她也很好,但是大家都忙,一年最多见两三次,所以对于这种最亲近的陌生关系,相处起来程可夏总觉得不自在。
再加上,中间还有个爱做戏的继母。
所以五分真五分假,他们尽管知道了她好转了,但在她哥哥和爸爸心中,她可能还是那个木讷的小呆瓜。
时间长了,程可夏就懒得解释了,因为这样可以减少很多麻烦,让她很有安全感,就让大家都觉得她是个呆瓜好了,这样她就不用去应付人,只要呆呆坐着就好了。
飞机落地,程可夏收了收思绪,没什么好担心的,不过一场大戏。
“谁来接你?”两人下了飞机往外走,钟喜悦问程可夏。
“应该是我哥。”程可夏说。
钟喜悦偶然见过一次江顾北,挺帅的,她脑子转了转:“走,我得亲自把你交到哥哥手里。”
“可是我已经看见你爸秘书了耶。”程可夏见过那位秘书去学校为钟喜悦办理手续。
“可是我也已经看见咱哥哥了耶。”钟喜悦的目光落在江顾北身上,移不开了。
听见钟喜悦的话,程可夏往接机口看过去,前来接机的人还挺多的,她看到了哥哥笑着朝她挥手,但让程可夏意外的是,除了她哥,她那便宜爹也来了,比她哥哥挥手挥得更起劲儿。
程可夏忍住不笑,是的,不能笑。
江盛文大程荷十岁,将近六十的年纪依然很有活力,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是多么风流倜傥。
距离越来越近,程可夏来到两人身边,她还没来得及开口,就被江盛文搂到怀里:“我的夏夏都长这么高了,我的乖宝贝,想死爸爸了。”
程可夏被这厚重的父爱闷的喘不过气,江顾北在一旁看着这幅慈爱的画面,嘴角微微上扬,假装不知道他父亲刚刚在公司骂了一会议室的人。
“咳咳……”程可夏呼吸困难。
“好了。”江顾北见状将人拉开,轻轻抚摸着程可夏顺滑的头发。
程可夏这才呼吸到新鲜的空气,轻声细语地向彼此介绍道:“这是我爸爸,我哥哥,喜悦是我朋友。”
“叔叔好,哥哥好。”钟喜悦微笑着看向江顾北。
江盛文没想到女儿都会向朋友介绍自己了,感动和骄傲的情绪直冲肺腑,就差老泪纵横了。
“有空常来家里玩。”江顾北对钟喜悦说。
“好的好的,没问题。”钟喜悦答应得很快,仿佛担心晚一秒江顾北会反悔。
不一会儿,钟喜悦被秘书接走了,程可夏也跟着家人离开了。
天色已晚,高速公路上的路灯连成了线,劳斯莱斯平稳地行驶着。
江盛文想到程可夏带的行李不多,他问:“爸爸给你的那张副卡带了吗?”
程可夏想了想,木木地回答:“没有。”
“喏,这张卡先拿着,密码是爸爸的生日,记得吗?”江盛文把卡递到女儿面前。
程可夏暗笑,她这诡计多端的父亲。
“记得,谢谢爸爸。”程可夏轻声说,然后把卡收下了。
“夏夏,这张卡也拿着,密码是哥哥的生日,记得吗?”江顾北不甘示弱。
“……”
“好好开你的车。”江盛文不满地看着开车的人,以往让他骄傲的儿子,现在怎么看着那么不顺眼呢?
“记得,谢谢哥哥。”程可夏声音很轻柔,但动作不带慢的。
她来者不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