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就是哥哥的好朋友,也是送你礼物的那个哥哥。”江顾北温声说。
“谢谢谨川哥哥。”程可夏声音很低,她不敢看对面的男人,只扫了一眼便慌忙移开,放在膝盖上的手也紧紧攥着。
程可夏心里很慌,他要是敢说不该说的,她一定会恶人先告状,她就说他在海滩欺负她!
没错,就是这样!
“我妹妹程可夏,随我妈姓。”江顾北对郁谨川介绍道。
郁谨川抬眼,视线落在程可夏身上,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她。
法式收腰的白色连衣裙,在十分钟前川流不息的街头,是张扬大胆的,而此刻,在璀璨的灯光下,是安静美好的,是纯粹毫无杂质的。
郁谨川看着她干净的脸,看着她黑色柔顺的长发,看着她不敢看他慌乱移开的眼,还有因为咳嗽而通红的眼眶……
像一只懵懂无辜的兔子。
和佛罗里达海滩上那只妖冶明媚的精怪,毫无关联。
郁谨川看着江顾北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嘘寒问暖,他不着痕迹地笑了,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相同之处,那大概就是擅长玩弄人心吧。
看他那位以往沉稳有余、别具慧眼的好友,不就被玩得团团转?
“程小姐客气了。”郁谨川轻声慢语。
程可夏神经一直紧紧绷着,她偷偷瞄他,不知道为什么,总感觉他这句话有潜台词。
江顾北点了菜,程可夏就在一旁装傻,比以往还要呆几分,回答的话都是简单一两个字。
没错,她有病,她没见过面前的男人,程可夏一遍又一遍给自己洗脑。
“程小姐喝酒吗?”郁谨川在餐厅存了两瓶顶级葡萄酒,让侍者打开了。
“不好意思,夏夏滴酒不沾。”程可夏怯怯地开口。
“哦?我还以为程小姐挺能喝的。”
郁谨川唇角带着笑意,脑海浮现出她在沙滩和朋友对瓶吹的画面,酒顺着她白皙的脖子流下来,打湿了清凉的吊带。
程可夏木讷地低着头,暗暗握紧了小拳头。
“她喝果汁就好。”江顾北还没从程可夏剧烈的咳嗽中缓过来,满心都是他这一碰就碎的妹妹,没察觉出两人之间的异样。
江顾北甚至还觉得今天郁谨川长进了,都会开玩笑了,还时不时地照顾他妹妹。
嗯,不错。
片刻后,菜上来了,程可夏回家已经一周多了,但对家乡的菜还是吃不够,她拿起筷子,安安静静地低头吃。
郁谨川和江顾北,边吃边聊项目上的一些事。
馥郁芬芳的酒香在室内弥漫,程可夏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,她偷偷看了一眼男人高脚杯中的葡萄酒,心痒痒的,想喝。
餐桌并不大,是四人位的桌子,程可夏和江顾北坐在一边,郁谨川坐在对面,彼此的一举一动都很明显。
郁谨川和江顾北聊着天,余光捕捉到了她小心翼翼的目光,他漫不经心地端起酒杯,轻轻摇晃,细细品尝。
哼!
程可夏夹起一块罐焖三宝鸭,低头细嚼慢咽,全程不参与两人的谈话。
但是,男人低沉的声音还是如冷泉般,缓缓流淌到她耳边,室内的冷气让程可夏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夹杂着热浪的海风,明媚的午后,她的触碰,他的视线……一切都如电影画面般,一帧一帧在她脑海中播放。
程可夏偷偷看玻璃杯上他的倒影,很巧,他今天也穿了一件白色衬衣。
“夏夏她五岁就和我妈出国了,期间也很少回来,比较内向认生。”江顾北担心郁谨川觉得他妹妹不礼貌,还在为程可夏解释。
郁谨川嘴角微微上扬,内向?
“程小姐在国外有什么趣事,可以说来听听。”郁谨川下意识地朝她脚上看了一眼,但桌子挡住了,看不见。
江顾北看向郁谨川的目光充满感谢,都知道找话题了,肯定是怕冷落了他妹妹。
“没有。”程可夏摇了摇头,眼皮低垂。
“平常都喜欢做什么?哥哥也想知道。”江顾北耐心地问。
“平常和妈妈在家学画画,在学校上课,或者去图书馆,除了学习没有其他爱好。”程可夏声调没有起伏,神情有些呆滞。
“夏夏真乖,真让人省心。”江顾北怜爱地摸了摸程可夏的头。
郁谨川端起酒杯,掩住唇边的浅笑:“那程小姐学习一定很好。”
酒过三巡,男人动作优雅地解开了衬衣顶端的扣子,说话间喉结上下微动,更加明显。
程可夏看着他漫不经心的神情,垂在身侧的手再次握紧了,她整天疯玩哪里能学习好!
过了两秒,程可夏抬头,红了眼眶,她看向郁谨川:“我太笨了,学习不好。”
郁谨川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,四目相对,他看着她红红的眼眶,还有怯生生的模样……
他竟然有些自责?
“没关系没关系,至少夏夏努力了,而且咱们还有很多优点,比如很善良,很温柔,很可爱……”
程可夏听她哥哥编了三个,实在不想难为他,她点了点头:“嗯,谢谢哥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