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9节(2/2)

周严丰等陆曼曼进门之后松开陆曼曼的手,掩上门将保温桶放到了桌上。

他想她必然不会按照他说的那样好好去考虑,别说不会好好去考虑,可能压根就没有想过去考虑。

他说什么,她向来动着歪脑筋阴奉阳违,或者拿好话哄他一通粉饰太平。

周严丰想到此那种无力感又涌上心头。

缓缓地转过身来,正提不起劲,陆曼曼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道,“老公,你是不是想我每天都多爱你一些?”

周严丰一双眼瞬间凝在她脸上,漆黑又深沉。

陆曼曼心顿时绷得紧紧的,果真是这样,原来真的是这样,她老公既放弃高升又被调职到这里,已经做出选择就不会再优柔寡断地计较得失,他就是被她都没有回一下下头伤到了,觉得她没有那么爱他,或者只是觉得她还是贪恋他身体,才一直回避跟她搂搂抱抱亲亲我我。

陆曼曼一瞬间醍醐灌顶,从未有那么清晰地明白他想要的心意。

她心里也是一阵酸楚,原来她老公想要的仅仅就是这个,就是要她多爱他一点点。

她随后就心疼地抱住他劲瘦的腰,埋在他胸膛上,在他的后背抚摸来抚摸去,抬头见他像是雕塑一样垂着眼默然着。

她道,“你说的问题我都考虑好了,我过来就是要给你一个答复,你低下头来嘛,我都说给你听。”

周严丰在她注视下,最终还是轻轻搂住她的腰,将头低了下来。

原本虚虚地伏到她肩头那里,将一边耳朵对着她,陆曼曼抬起两只纤柔的手,把他的脸捧住了。

情难自抑!

陆曼曼眼里含着一丝丝的委屈,这次却不是为她自己委屈,而是为他。

她捧着他的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道,“我都明白过来了,你让我考虑这个考虑那个,都是觉得我根本没有那么在乎你,没有把你放到心上,你害怕将来我们又发生了什么,我又转身就走对你连一丝牵挂都没有。”

“老公你错了,我有牵挂你,我舍不得你,可我真的不敢回头,一丝丝都不敢,我真怕我忍不住,我是说希望你这样,希望你那样,甚至说希望你过得比我好,可你知道我最怕什么,最怕你像我说的那样,身边真的有了贴心的贤内助,甚至有了小孩子,小孩子叫你爸爸,我光是想想心里就难受的要死,那原本是疼我爱我的老公,却有朝一日成了别人的丈夫,别人的爸爸,成了别人的归宿和港湾!”

“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,什么都看不到,即便有猜想也不要让它成为被证实的可能!”

陆曼曼原本就是想告诉他,她以后都会好好爱他,好好地珍惜他,一定叫他感受到她爱他的心,情绪上来却是挡也挡不住地开始了倾诉。

“你觉得我好狠心,说放下就放下,说不回头就连回头看一眼都不肯,假使我对你但凡有一点爱,绝对忍不住的对不对?”

“可我就是忍住了,我不忍住还能怎么办,结局已经写好了,我难道就能改变吗,就像我妈妈说没就没了,我就是再想着她,念着她,哪怕掘地三尺,求那些神明可怜可怜我们,她就能顺着我心意回来吗?我除了忍住朝前看又能怎么办?”

陆曼曼提到母亲猛地忍不住失声痛哭,周严丰早已再绷不住,对,他就是想要她多爱他一点,想叫她把他放到心头,甚至是说当做一辈子最重要的人,一辈子不是那么想要舍弃就轻易能够舍弃的人。

但她表现出来的就是没心没肺,看着满心满眼都是他这个人,心肠却是像石头一样硬,不,比石头还要硬。

他已经不求她为他放弃对事业的追求,跟她分开最开始那几个月,他一次次地问自己,为什么会是这样,为什么她能毫不犹豫地选择奔向前途,他最终想明白了,因为他就是对她再好,给她承诺再多,带来的安全感也远远不是能够实实在在捏到手心里的事业前途,带给她的安全感更实惠和充足。

感情会变,事业前途却是永远不会背叛。

他学着去理解她,真正的地去理解她,可对她不肯回一下头,不肯看看等在原地的他,还是伤透了心。

他无法做到释怀。

这时候听着她的话却是心如刀割,又钝又痛!

原来不是她不肯多爱一点,不是她不肯回头,是她真的不敢。

他总以为她找借口,却没有试着相信她说不敢是真的不敢。

是他疏忽了,他明明知道一个人若是受过伤害,一定会在心里竖起铁桶般坚硬的堡垒,她原本就是那样心强的人,她的堡垒一定是刀枪不入,百毒不侵。

周严丰明白了,她就是心里痛得要死,也绝不会暴露脆弱叫人看出来。

他早该明白,之前他拿着丈夫的权利非要追问她家里人,她一脸抗拒十分的不情愿,最终说完之后却也是跟他说,只是提起来有点难受。

那么痛的经历,怎么可能只会提起来只是有点痛?

想来当初就是忍着不肯暴露出真正的内心,说她不肯也不尽然,她是习惯了,十几年的时间习惯了独立,习惯了自我消化,一种伴随了十几年的习惯,又岂是跟他生活一两年就可以完全地丢掉?

周严丰恨自己没有早一点想通这一点,即便没有想通这一点,为什么不像她说的那样,怎么做出了牺牲和让步却不肯及早通知她?

他哪怕就是托人向她透露一点点消息,哪怕就是再去试探那么一下子,只要给她释放一点点的消息,他就什么都知道了。

却为了维持最后的骄傲和体面,一点都不肯。

这死守的骄傲和体面害了他,叫他的爱人现在才重新回到他怀里,周严丰痛到不行,搂着陆曼曼的腰肢一次次地收紧,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揉到身体血脉里,看她失声痛哭,他更是痛到窒息,将她抱起放到桌子上,将她脑袋扶到胸膛上,大手掌抚摸着她的脸,低下头亲吻她的流泪的眼睛,亲吻她的脸颊。

然后又搂住她,按到怀里让她一次哭个够。

陆曼曼原本提到母亲,再联想到跟他分开的日日夜夜不敢想不敢提,他却是不肯相信她也是爱他的,悲从心来才没法控制住情绪。

可当被他紧紧地搂住,被他亲吻着眼睛和脸颊,心头雾霾就消失了,看看她哭一下,他之前还冷冷淡淡地冷着一张脸,不肯同她搂搂抱抱,不肯同她亲亲我我,这时候就又心软的不行。

他心肠何时真正对她硬得起来。

就是分开那时候,不肯多待一分钟了,不肯送她到口岸了,还是在她登船之前,叫人送来叮嘱。

陆曼曼想到这个,眼泪就又出来了,但早就渴望跟他亲近,跟他亲吻,多一分钟都等不下去了。

结果她刚刚抬起下巴,嘴唇微微张开,就被他按到怀里了!

她真的又想哭又好气,她真的等这一刻太久了,再也等不下去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