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4
”或许一个人不能决定她的出身,但可以选择她的归宿。“
靠近一点。
再靠近一点。
女人垂下头,寻找她的唇。
她抬起受伤的手,穿过低垂的长发。抚摸,圈住女人的脖颈。领着她,用一个深吻迎接她进入自己。
吻她。
再吻她。
回应她的吻,感受她的柔软,潮湿。夜幕沉沉,听安静的空气里接吻的声音,她半眯着眼,呼吸交缠,暧昧迷离。她将自己剖开在女人面前,卸下所有防备和她贴近,将她包裹。
想要她。
想要被她侵犯。
…
“哒哒哒。”
又听到敲门声,脚步声走近。门被打开了,柳依开门后径直不耐烦地开口道:“刚走怎么就又回来了?”
门外的黑衣女人在帽檐和口罩下没有说话。
柳依这才反应过来,觉得有些奇怪,这人似乎不是俞安之。
“你是…”
她犹豫着想关上门。
“初次见面,你好呀。”黑衣女人抬起带着黑色手套的手,将口罩向下扯了扯,露出一个精致甜美的笑容。唇角的弧度像是在蛊惑着她引人入室。
“你是哪位?”
“刚才,俞安之是不是来过?”
柳依一脸狐疑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,觉得有些眼熟。
“你认识她?”
女人垂眸,苦笑着说:“我大概是和你一样的受害者吧…”
“我们聊聊,好吗?”
柳依望着帽檐下的较好面容和那一束清澈的目光愣了愣。对面的年轻女人束着长发,露出雪白的脖颈和耳尖,此刻正瞧着她,努力维持着一抹抱歉的笑。
…怎么可以这么无辜。
“进来吧。”
“抱歉,打扰你了。”
女人进门口摘下帽子和口罩。“你叫柳依,对吗?”
柳依防备地抱着臂。
“听她提起过你,真是个好听的名字。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好像见过一次,在我们小区楼下。”
柳依忽然想起来了。这个女人就是当时她到俞安之家楼下堵人时,出手阻止的那个人吗?想到这里敌对的情绪恶劣起来,柳依并不想给她好脸色。
“你来是想干嘛。”
“你别担心,我不是什么坏人。”女人陪笑地稍稍举起手,掌心向外作投降状:“说起来,我其实应该先和你道谢的。”
“那天要不是你出现,我还一直蒙在鼓里。”
柳依从茶几上捞起一瓶酒,走到窗边喝了一口。
“没想到她真的像你说的那样…”女人垂下目光,显得很悲伤,“说谎成性,玩弄感情。”
“哼。”柳依冷哼了声,“你才知道。”
“她总是伪装出一副脆弱,无奈,保守又渴望真爱的已婚女人的形象。给你造出一种冲破世俗还要在一起的幻想,让你自我感动。其实就是个骗人的婊子。”
女人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。“你还准备报复她吗?”
柳依犹豫地看了女人一眼,想起方才俞安之的哀求。第一次见她这样…可这真的不是又一场表演吗?
女人攥紧了拳,浑身颤抖着含泪诉说:“我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她。”
柳依向前走了几步,拍了拍她:“喝酒吗?”
女人吸了吸鼻子,“嗯。”
看来俞安之真是个惯犯,竟然还有其他时间间隔如此近的受害者出现,柳依忽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同情。她让女人坐下,取来玻璃杯,为她倒上一杯酒。倘若俞安之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改过自新,愿意弥补之前的过错,那么她会怎么对另一位受害者呢?同样用金钱赔偿吗?还是说,她方才对她说的只是又一个谎言?
此时倒不妨作为一个旁观者,听听那个女人是怎么对其他人的。
“我们其实有点像。”
她与女人碰了碰杯,仰头喝了一口。
“都喜欢上了这种渣女人吗?”女人苦笑。
柳依放下杯子,与她对视:“也都想要让这种人付出代价。”
“那你有想过要怎么做吗?”女人目光中露出一丝胆怯。
“我还没有细想,但是我想先让她身败名裂,让她的家人,同事,都知道她是个什么烂货。这种人就应该社会性死亡。”
女人静静地听着。
柳依问下去:“所以你们是怎么开始在一起的?那时候她还没有和我分手吧?”
“嗯。其实我很早就认识她了,只是不久之前才开始熟络起来。我是负责她家人的住院医生。”
“你是医生?”柳依抬了抬眼,“呵,那个贱货连医生都能勾搭上?那她都是怎么骗你的?”
女人饮尽杯中酒,眼睛红了,沉默不语。
过了半晌才说:“对不起…我现在,好像还没法心平气和地说出来。”
柳依走近她,给她递了纸巾:“没事,理解。”
她将半张脸藏在纸巾后,通红的眼望入柳依的眼里。
“你有想过让她死吗?”
柳依顿了顿,目光愕然,没有想到她会把这种想法直接说出来。
恨极了俞安之的时候,冲动的时候,柳依的确不止一次动过这样的念头。可想到方才俞安之的样子,那种生理反应所展现出来的,好像是真的十分痛苦。虽然一开始分手冲动时,的确想用死来威胁她,可现在慢慢冷静下来后,柳依自问,真的有必要因为感情上的事致人或自己于死地吗?
她的僵硬地笑了笑,没有想好该说些什么。
女人擦干泪,又下台阶道:“我开玩笑的。”
柳依暗自松了口气,可又觉得有些奇怪。她刚才的语气神色,可不像是开玩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