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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亲爱的旅客您好,列车即将到站,含州站…”俞安之攥紧手中的手机,警觉地观察四周。
“噗呲——”车门再次关闭。
很好,还有两站就是宁海,大概率可以顺利抵达了。
她低头点了点手机,输入几个数字密码。手机界面震动了几下,显示依然解锁失败。已经连续输入八九次了,俞安之试了蓝言与自己的生日,电话,门牌号,邮编等各种信息都显示密码错误,再失败可能即将锁机。
算了,俞安之决定还是谨慎行事,避免锁机触发数据保护的好,这部手机即将成为证据之一,等见了警察自然会有办法。
那么,现在该从哪里开始思考呢?
俞安之看向窗外,天色渐晚,血一样的夕阳被火车甩在身后。合上眼,仔细梳理脑海中的混乱思绪,今天的疑点和过往的记忆
首先是这部手机,里面为什么会有和江树的通话记录。方才看到的通话时间应该是在江树被捕之前。这两人什么时候开始私下联系的?两人私下的联系又是否会和江树突然出现在公司打人有关?是蓝言和江树说了什么吗?
从头开始回想之前蓝言与江树的互动,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吗?
…“好温馨的家呀。”…“我们也是新装不久。”…“江先生的品味可真不错。”…为什么蓝言初次见面就知道她先生姓江?!
后来呢?后来都有些什么?俞安之按住额头,艰难地尝试让大脑中的惊涛平息,但效果不佳。杂思随机涌入,不受控制。
其次是黑色手套和药剂瓶。蓝言用那些药物来做了什么?张亦涵是她杀的吗?可她为什么…
肩膀忽然被轻拍了两下。
俞安之神经紧绷,浑身一震,僵硬地转过头去。
“俞小姐。”
两位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女人隔着走道望着她,其中一位含笑道:“好久不见。”
俞安之愕然回望。
“…”她惊魂未定,说不出话来。
“当时在临川,您祖母的…”
“哦!”俞安之恍然,松了口气,陪笑道:“是是是,温老板,韩小姐是吧?好久不见了。”
“两位这是去哪儿呢?”
“我们来含州出差两天,现在要回盐烧啦。俞小姐呢?”
“两位辛苦了。我回宁海。”
等一下。
回盐烧。
俞安之怔了怔。当时奶奶的葬礼事宜办的仓促,是江树负责的,她没怎么上心,现在回想起来,当时办理丧事的殡仪馆…是哪家?为什么会是在盐烧的殡仪馆?
再回想,蓝言从临川那时起第一次与她见面…不久后奶奶就去世了…难道…
“哦,对了,有件事想请问温老板。”
“您说。”
“当时我奶奶葬礼的情况比较紧急,丧事主要都是我丈夫操办的,我没怎么过问…”俞安之垂眸:“请问你们当时也是从盐烧赶到临川出差吗?”
“嗯。”温老板身边的女孩答道:“我记得好像是江先生订的上门服务对吗?”
“应该是。”
“江先生似乎是说想要尽快办完葬礼火化,可那天太晚了,临川本地的殡仪馆服务已经被订满,人手不够,他们就给他推荐了我们延烧殡仪一条龙上门服务,所以当晚我们就立刻从盐烧赶到了临川。”
“这样果然是辛苦你们了,非常感谢。”
“不用客气的,俞小姐。”温老板笑道。
“那请问两位当时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?”
“嗯?您是指…”
“额就是任何引起你们注意的地方?”俞安之在脑内搜寻合适的词汇:“比如,老人家的身体,或者葬礼上,或者还在医院接人的时候…什么都好。”
温老板看韩柚,两人对视片刻,最终摇摇头:“除了老人家的眼睛合不上之外倒也没什么了。”
“这样啊…没事了,谢谢你们。”俞安之合上眼仰头靠在椅背上。
你到最后都死不瞑目么。
“哦,对了。”韩柚忽然记起来:“我记得当时凌晨葬礼结束,您和江先生都已经回去了,我们正准备清理场地的时候,忽然有位姐姐走进来了。”
俞安之睁开眼。
“她一个人默默在灵堂的椅子上坐了会,然后走近老人家低头轻声说了会儿话,过了好一会儿才离开。是您的哪位亲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