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6(2/2)

叶应澜也找到了乔家父子,这些年淘汰下来卡车这么多,原本她想重操旧业,乔家父子俩指出,现在国内汽油要靠驼峰线,航空飞进来才能补给。国内出现了大量烧木柴的汽车,他们建议叶应澜开厂改装烧木柴的卡车。

刚好橡胶厂现在没那么多活,她从南洋带过来的修理设备,从两个站点可以拿出大部分来,就是拿不全,还有谢德元在。

经过多方的努力,机工们的境况总算是得到了改善。

从1938年年头回国,到现在已经四年多了,很多年轻的机工在这里娶妻生子,邹家兴也终于等到了迎娶小梅的日子。

小梅的父母将小梅卖给叶家,早就断了来往。在小梅婚礼前,余嘉鸿和叶应澜带着小梅一起去了圆通寺,拜了菩萨,请了大师将小梅的名字改成叶应梅,以叶家小姐的名分出嫁。

叶应澜和余嘉鸿在昆明买了两栋洋楼,一栋自己住,一栋给小梅作嫁妆,两家隔开一条街道,也能有个照应。

小梅和邹家兴的婚礼办在下关的种植园,主要考虑到,邹家兴所在的车队、余嘉鸿的车队和兴裕行的同事大多都安排在了下关种植园。

在这样的日子里,大家也可以借着这个喜事热闹热闹。

大家闹着新郎新娘,叶应澜弯腰抱起一个小娃娃,逗着她吃糕糕。

“应澜,如今也没事做了,你和嘉鸿也该考虑要孩子了。”娃娃的妈妈跟她说。

叶应澜这下倒是不好应,人忙的时候不会多想,一旦闲下来就会想些有的没的。他们俩成婚好几年了,虽然一直说忙,一直说不想要孩子,一直也尽可能避免,不是一直在一起吗?以前怕意外,现在怀疑没有意外,是不是有问题?

加上之前叶应澜太累,月经时来时不来,叶应澜歇下来就找了个老大夫看了一下,老大夫就说她气虚,调养一下就好了,吃了半个月的汤药,月经准了,现在她就希望能早日怀上。作为大家族的长房长媳,叶应澜也希望能为余家开枝散叶。

想要孩子了两个月,月信按时到来,她倒是心里吃不准了。

“再等等。”她给孩子擦嘴。

“不要等了,仗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,你们总归不能一直不生吧?”

叶应澜只能含糊其辞,先避过去,高高兴兴把小梅的婚礼给办了。

婚礼结束,新人回房间,那帮子兄弟们欢乐地冲上去,要去闹洞房听墙角。

“还不给我睡觉去,就知道起哄。”叶应澜拧着小天的耳朵找宋师傅,“宋师傅,这小子给你了!”

宋师傅笑着把小天给拉走。

余嘉鸿拍了拍小溪的脑袋:“你也回去睡觉了。”

“我想看。”

“等你娶媳妇了,你就懂了。”

其他人,就随便他们吵吧!

两人回到房间,隔着房门都能听见吵闹声。

余嘉鸿把插销插上,一把抱起叶应澜,叶应澜叫:“他们洞房花烛,你干什么呀?”

“老夫老妻就不要了?”余嘉鸿轻笑,“老夫老妻更懂其中乐趣。”

确实乐在其中,尤其是自从停下来之后,就算是为大家奔忙,到底不是像以前那样日以继夜。吃睡都规律了,身wl上肉也有了,体力也上来了。

叶应澜汗涔涔地趴在余嘉鸿的胸口:“嘉鸿,我会不会不能生啊?你说……”

“想什么呢?吴大夫给你调理了,才吃了半个月,你不就好了吗?不要着急。”余嘉鸿安慰她。

也是啊!叶应澜翻身过去睡,余嘉鸿翻过来翻过去两回之后说:“要不在等两个月看看,要是还没有,我去找吴大夫把把脉?兴许问题出在我身上?”

他也担心?

小梅的婚礼结束,叶应澜拿了橡胶厂的一个车间,把修理厂开了起来,有张叔,还有宋师傅,还有兴裕行原来的修理工,她开始干起了老本行,收旧车,改旧车。

这个生意一开始没那么兴旺,也不可能那么兴旺,毕竟没有油,靠烧柴,一路开一路冒黑烟,还问题多,量总归不会太多。

日军把重心放到了南洋,对国内只有零星轰炸,昆明的生活倒是安定了起来。

自从认识了西南联大的教授,以前要送货没有时间,现在时间充裕了,叶应澜时常去西南联大听课,她甚至怕余嘉鸿闲出毛病,刚好西南联大开办了中学,缺英语老师,推荐他去应聘英语老师了。

两人上学的上学,教书的教书,有空就去工厂里看看,偶尔驾车回种植园看看已经进入榨季而忙着收甘蔗的同仁。

上课过程中,有些同学对某些结构理解困难,叶应澜提出去她的汽车修理厂看。

她一个老修理工,一个老司机,对汽油和润滑油的味道一直很适应,今天闻着味道特别重,整个人有些发闷。

叶应澜送走老师和同学,回办公室想喝口水缓缓,一口水喝进去,胃里翻江倒海,她去卫生间吐了,整个算是有些清爽了,但是还是没那么清爽。

叶应澜提早出了工厂,叫了黄包车回家,如今有钱也买不到汽油,车子就别想开了。

黄包车有些颠,让她越发难受,回到家,叶应澜洗了澡,上床躺着,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。

听见脚步声,她睁开眼,余嘉鸿开了灯,过来坐下,低头问:“听刘婶说你今天早就回来了,脸色不好?”

这一年人都轻松了,他们俩身上肉都回来了,皮肤也白了回来。

叶应澜伸手勾住他的脖子,在他耳边说:“你不用去吴大夫那里看了,我应该是有了。”

“啊?”余嘉鸿撑在她身侧。

“月经过了半个月没来,我还吐了,应该不会错。”

余嘉鸿低头亲她:“真的。”

“再过些日子应该能确定吧?”刚开始她挺有信心的,他这么一问自己又不确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