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来也忒巧了。
外面的其他宫女太监也说:
“周卿姑娘一来,哪哪都死人。先是佘嫔娘娘和她身边的宫女,这又是钱贵妃和她身边的宫女,这次还搭了个小太监。还不知道凤麟宫这边会怎样!”
苹茹听在耳里,原本想帮着反驳两句,说这些事和周卿姑娘都没有关系,哪知道话还没说出口,另一个宫女就对她挤眉弄眼:
“你瞧着吧,我家里人是会看面相的,我从小耳濡目染,也会看两分。我第一眼看到她啊,就觉得,她是有点晦气在身上的。你是周公公指派过去的没办法,但是尽量少近身伺候吧!”
这下,苹茹也难免忐忑起来。
舒青窈从她的举动里感受到了今日她有些避忌,也不说破,微微笑道:“既然皇后娘娘那边都派人来请了,那赶紧去备热水,我好梳洗。”
“是。”
换上素色衣裙,又简单绾了个灵蛇髻,簪上两支素雅的珠钗,舒青窈阔步离开房间。
苹茹跟在她身后,有那么一瞬,恍惚觉得,这周卿姑娘的气势,怎么跟正宫的大主子仿佛。
“嗯?”舒青窈回眸,见苹茹还在原地发愣,眼神探寻。
苹茹赶紧追上。
正要走出院子,周永升出现在她们面前。
“周卿姑娘,四皇子请你过去。”
舒青窈怔了怔,思忖着:“那皇后娘娘那边?”
“老奴已经备好了茶水,秋归正慢慢品饮。”
舒青窈点点头,转随周永升而去。
书房。
一进门,周永升就把门关上了。
舒青窈回头看他一眼,又看面前靠书案站着的,双手环胸垂首沉思的舒珏,不解地问:“四哥,怎么回事?”
“你问我?”舒珏抬眸。
语气淡淡,眼神不善。
舒青窈自是装傻充愣:“是呀,不然……问周公公?”
眸底一片迷茫。
舒珏挪移目光,落在周永升身上。
周永升适时道:“六公主啊,您还记得昨日,半路上有个娘娘和宫女,把我们拦着说话么?”
“不就是钱贵妃?”舒青窈蛾眉蹙起,“我记得她的,当年,母嫔怀有幼弟时,她还时常过来呢。”
见她这么坦然,周永升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
沉默了些许,才继续道:“六公主,您也瞧见了,钱贵妃这般康健的一个人,那宫女露芽也是个伶俐牙齿不得了的,就昨日夜里啊,主仆二人竟双双暴毙,且这死状……”
“死得……很奇怪?被人杀的?”
“巡察司的人勘验,死于术者之手。”舒珏直言。
眼睛直勾勾盯着她。
舒青窈张了张嘴,正想说什么,对上他那眼神,蓦地转口,失声:“四哥,你该不会怀疑是我杀的钱贵妃吧!”
舒珏没说话。
舒青窈连连摇头:“冤枉啊,我昨夜睡得很沉,连梦都没做一个,怎么可能去杀钱贵妃?”
“但你说过,她也是害你母嫔的仇人。”舒珏语气沉沉。
“是,但是,我真没有杀钱贵妃!”她异常坚定坦荡。
本来也是么,是香鸢附身露芽动的手,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?
况且钱贵妃从头到尾,都在利用香鸢的感情和真心。
死,也是自食恶果。
病
见舒青窈这般的斩钉截铁,舒珏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。
但仍旧望着她,望进她的眼睛。
舒青窈不遑相让,扬起下巴,和他对视。
周永升看气氛紧张,心中掂量一番,笑着缓和:“二位主子何不坐着说话呢?”对舒青窈道:“六公主啊,您真别多心,只是这未免太凑巧了些。四皇子呢,也没有其他意思,就是担心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,为了复仇,把自己置身于险境。”
这冠冕堂皇的话对自幼揣度人心的舒青窈来说自然没有任何作用,她颔首浅笑,嘴里应和着:“青窈明白的。”
舒珏淡看她一眼。
若不是她,那还能是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