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先别急,”修离打断他,“殿下还在楼上待着呢。”
扶桑松了口气,随即又疑惑道:“前两天?不是辰时便?启程了么,今儿个怎么拖到这时候还不走?”
倏地想到那个蒙面人,扶桑心头一紧: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修离定定地看着他,轻笑道:“我也不清楚缘由?,或许是殿下昨夜没睡好,想在这儿多休息半日。”
“该不会?是殿下头疾又犯了罢?”扶桑忙问。
“应该没有?,用早饭时我瞧着殿下好好的。”修离道,“你一定饿了罢?想吃什么?我让小二去准备。”
不知?道是不是扶桑的错觉,他总觉得修离对他的态度温和了许多,才刚认识那天?,他还以为修离是那种疏淡的性子。
一时也想不起特别想吃的,修离便?说他看着安排。
恰好有?小二路过?,扶桑便?向对方讨要热水和青盐。
回屋等了片刻,小二来了,左手拿着一碟青盐,右手提着个铜铫子1,先往茶壶里?添了水,转而走到面盆架前,将扶桑昨晚洗出来的一盆血水倒进浴桶里?,把面盆涮干净,才往里?倒水。
扶桑坐在桌前,先倒了杯热水晾着,没有?揩齿布2,他只好用食指蘸着青盐,擦拭牙齿数遍,最后温水漱口。
正洗脸时,小二叫来同伴,协力将浴桶搬走,连同扶桑那身?沾满血的太监服也一并收拾了。
没过?多久,修离端着托盘回来,将饭菜摆到桌上——一盘菜花头煨肉,一盘葱花炒鸡蛋,一碗豆腐汤,还有?一碗香喷喷的米饭。
换作三天?前,扶桑绝吃不了这么多,但现在,不在话下。
“你要不要一起吃?”扶桑问。
“我吃过?了,你吃你的,不必管我。”修离坐在对面,给自己倒了杯热茶。
扶桑三天?没吃过?一顿饱饭了,顾忌着修离在,尽可能地细嚼慢咽。
等他吃下去半碗饭,修离才悠悠开口:“听说昨晚徐队正把你带到这里?时,你满脸是血,可我看你也没外伤,究竟怎么回事?”
“我没事,是别人的血喷到了我身?上。”回想起昨夜血腥味交织着人肉味的浓烈异味,扶桑的食欲顿时减退了不少。
“能跟我说说你这几天?都经历了什么吗?”修离关切道。
只要一想到许炼只用几口吃的就骗取了他的信任,扶桑便?觉得自己简直是天?字一号大笨蛋,他实在不想让修离也将他当傻子看,便?删繁就简道:“也没什么,就是一个叫许炼的士兵对我图谋不轨,在其他人都睡下之后,他把我骗到树林深处,还没来得及做什么,就被一个蒙面人割断了脖子,喷了我一身?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