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桑记得这个名?字,因?为好听。澹台折玉先前提过,此人是嵴州节度使君北游的小儿子。
听都云谏的语气,他和?这个君如月似乎很熟。他们同?为将门之子,有些交情实属正常。
扶桑帮澹台折玉理?理?鬓发、整整衣襟,又拈走几根玄冥的毛发,便听见马蹄阵阵,朝队伍逼近。
未几,马蹄声停了,马车也停了。
一道清朗男声道:“君如月参见大皇子殿下!”
紧接着众人齐声高呼:“参见大皇子殿下!”
须臾之后,扶桑透过车窗,看见一个身穿雪青曳撒,面如冠玉、剑眉星目的俊美青年,大步流星地来到窗前,躬身打?拱,平声道:“君如月参见殿下。”
澹台折玉道:“不必多礼。”
君如月直起身来,直视着车内的澹台折玉,眼神中似蕴藏着千言万语,说出口的却只是一句寻常问候:“一别经年,殿下可?好?”
澹台折玉不答,轻笑道:“看来西北的风沙还是不够大,竟没?让你这张脸变黑分毫。”
“哈哈哈!”君如月笑出声来,“没?办法,谁让微臣天生丽质,再怎么风吹日晒都还是肤如凝脂。”
他们俩说话,扶桑就注视着君如月的脸。
他确实当得起“肤如凝脂、天生丽质”这几个字,单看容貌实在不像个驰骋沙场的武将,倒像个“积石如玉,列松如翠”3的雅人韵士,让扶桑联想到澹台折玉的老师崔恕礼。
君如月的目光忽然偏移到坐在澹台折玉身旁的扶桑脸上,猝不及防地四?目相对,出于礼貌,扶桑冲他微微一笑。
君如月微不可?察地怔了怔,重新?看向澹台折玉,正经道:“家父已在府中摆好筵席,正等候殿下大驾光临呢,无需在此处耽搁,速速随我入城去罢?”
澹台折玉应了声“好”,都云谏一声令下,队伍继续前行,没?多久就进了碎夜城。
扶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井底之蛙,这一路走来,途经了数不清的城镇与村庄,饱览了各种风景,碎夜城虽繁华似锦,却与其它城市大同?小异,扶桑透过车窗看了一会儿便失去了兴趣。
但心里是不大平静的,毕竟是心心念念了六个月的目的地,而今终于置身其中,难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。
“殿下,我们是不是要在城里待些日子?”
“嗯,毕竟这是我们最后的自由时光了。”
“那我们要待多久?”
“我身份敏感,若是待得太久恐怕会给君将军惹麻烦。等过完生辰,再停留日,也就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