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桑愣了愣,对方会这么问,就表明他们?曾经见?过,可他努力回想,却一丝印象也无?。但这并?不重?要,重?要的是何孟春是否安好。
“和我在一起?的那个小男孩呢?”扶桑惴惴道,“你们?把他怎么样?了?”
锦衣男子偏头看向侍立在侧的小厮,不悦道:“樊章?”
被唤作“樊章”的小厮低头哈腰,低声回道:“去抓人?的侍卫说,他们?把小孩迷晕后?丢在了巷子里,并?未伤他性命。”
扶桑闻言,大大地?松了口气?。何孟春没事就好,否则他会内疚一辈子。
锦衣男子换回笑脸,看着扶桑道:“你当真不记得我了?昨日我在船上,你在岸上,虽然隔了那么远,我可是一眼?就认出?你了。”
昨天,船上……难道是那艘载歌载舞的画舫?
扶桑扭头朝外看,看见?了灯火辉煌的亭台楼阁,看见?了被灯火照亮的粼粼水面,看见?了隐匿在夜色深处的小镇。
他此刻所处之地?,应该就是摘星楼了。
昨日他是楼外客,妄想救人?于水火,今日却成了楼中人?,自?救无?门,仿佛是老天爷在嘲笑他不自?量力。
扶桑牵唇苦笑,心想,假如他从窗户跳下去,纵使不能保全性命,却能逃过一场欺辱,可是……他的腹中很可能孕育着澹台折玉的孩子,所以他不能死,无?论付出?什么代价,他都要活下去。
扶桑悄悄地?将一直攥在手中的窗闩隐于袖中,主动走到圆桌旁,垂眸看着坐在对面的锦衣男子,怯怯道:“我可以坐在这里吗?”
锦衣男子喜笑颜开?道:“当然。”
扶桑坐下来,静视着男子的面容,轻言细语道:“恕我愚钝,请问公子曾在何时何地?见?过我?”
锦衣男子道:“今年四月,碎夜城中的一家书肆。”
扶桑几乎立刻就想起?这人?是谁了,毕竟他在碎夜城只待了两三天,除了修离之死,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天君如月陪他出?去逛街。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,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书肆里遇见?了一个意图不轨的纨绔子弟,君如月说他叫什么来着……朱钰!他叫朱钰!
“朱公子真是好记性,”扶桑挤出?一抹笑来,“当时不过匆匆一面,难为你还记得我。”
“如你这般绝色,自?是见?之难忘。”朱钰眉开?眼?笑道,“那日之后?,我便一直惦念着你,还曾派人?在碎夜城中寻找你的踪迹,可惜遍寻不获,万万没想到,君如月竟将你藏在这偏远小镇。”
扶桑将错就错,平心静气?道:“朱公子擅自?把我带到这里,就不怕君如月找你兴师问罪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