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棠时?面色不变,又问:“多久了?”
扶桑道:“我不敢看大夫,无法?确定具体什么时?候怀上的,我猜测是五月初有孕,按照十月怀胎来算,应是二月底生产。”
“二月底……”柳棠时?剑眉轻蹙,“今天?是二月十三,也?就是还?有半月光景。”他立即想到一个生死攸关的难题,眉头越皱越紧,“你的身体如此特殊,寻常稳婆恐怕不能为?你接生,趁着还?有时?间,你还?是赶紧去京城——”
“哥哥莫慌,”扶桑轻声打断他,“薛隐已经赴京去请我师父了,不出意?外的话十日左右就能往返,届时?我师父会帮我接生,这世上也?只有他能帮我。”
“薛隐?”柳棠时?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,猛然间却想不起曾在哪里听过。
“他曾是澹台折玉身边的暗卫,一路护送澹台折玉前往嵴州。”扶桑慢条斯理地交代来龙去脉,“去年八月,五皇子陨殁的消息传到澹台折玉那里,他即刻启程返京,为?了我的安全?着想,他把?我留在了嵴州,并安排薛隐暗中保护我。可没过多久,我就发现自己怀了身孕,留在嵴州无异于?坐以待毙,于?是我和薛隐便也?踏上了归途。我们在九月初动身,先走了三个多月的水路,又走了一个多月的陆路,历经五个多月的艰辛,终于?在今日抵达了嘉虞城。”
听到“暗卫”二字柳棠时?就想起来了,薛隐是在澹台折玉因谋反失败被幽禁东宫后?突然出现在澹台折玉身边的,当时?他也?在东宫困了大半个月,故而见过薛隐几面,却连一句话都不曾说过。
“他人呢?”柳棠时?问,“怎么没看见他?”
扶桑到:“在你回家之前,他就马不停蹄地往京城去了,去请我师父。”
柳棠时?回想扶桑才刚说的那些话,仔细琢磨了一会儿,犹疑道:“你是在和澹台折玉分?离后?才发现自己有孕的,那……他是不是还?不知道你怀了他的骨肉?”
“从分?离那天?起,我和他就缘尽于?此了,他走他的阳关道,我过我的独木桥,这辈子再无瓜葛。”扶桑嘴上说得轻巧,可胸口却隐隐作痛,到底还?是做不到心如止水,“我不能让澹台折玉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,所以我求薛隐帮我保守秘密,他也?答应了。”
柳棠时?险些露出一个嗤笑?。
经历了这么多,他的弟弟还?是如此天?真,没什么长进。
柳棠时?眼神锐利地直视着扶桑的眼睛,刻意?让语气?显得平静:“如你所说,薛隐是澹台折玉的暗卫,奉澹台折玉之命保护你,那他凭什么要替你保守秘密?更何况澹台折玉现如今是启国的皇帝,欺君之罪可大可小,薛隐为?什么要为?了你赌上自己的前程乃至性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