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像是就此凝固，许久没有声响，俞芙的心跳越来越快，很是慌张，喉咙不停地上下滑动。
原弋在后面舔弄她红得像要滴血的耳垂，低声问：“他有没有欺负你？”
“……”
俞芙舔舔唇，嗓子干涩：“怎……怎么欺负……啊！”
他另一只手滑进她裤子里，插进微微潮润的穴缝，硬直的手指在里面抠弄摩擦，刺激得她身子紧绷，腿根不受控地夹住，像在不安分地蹭他手腕。
原弋的声音越来越轻：“像我这样欺负你，他有没有？”
“……”
俞芙咬唇，才勉强抑制难耐的低吟。
大脑迅速掀起风暴，她想了想，说：“陆雪舟欺负我，你去揍他一顿行不行？”
沉默在两人间疯狂蔓延，像有一盆冷水浇在俞芙头上，打破她的幻想。她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，原弋和陆雪舟蛇鼠一窝，为了女人争风吃醋是小事，但不会闹到大打出手的地步。
下一秒，男人粗硬的长指全部陷入湿滑穴肉，插到底，又拔出全部，加一根，重重顶进去，一来一回快速地抽送起来。
“别……嗯啊……”
尖锐的快感钻入颅脑，俞芙头皮阵阵发麻。
耳后灼烫的气息沉重有力：“打他，迟早的事儿。”
早上上学，俞芙从原弋家里出发。
他的伤一时半会好不了，学校是去不了的。俞芙偷偷在心里叫好。她现在想法很简单，不想在学校遇见任何一个发生过关系的男生。当然，陆雪舟除外，但他现在从她的攻略区进入观察区。
他还会找她吗？
是她唯一在意的事。
在确定这一点之前，她不会再对他主动。
晚上放学，俞晗罕见没去找男朋友，跟着俞芙一起回家。路上，她逮到机会问：“原弋那儿到底怎么回事？还没回我消息？”
俞芙实话实说：“不知道，我转告他了，要他尽快回复。”
闻言，俞晗眼神狐疑，上下打量同样坐在后排的俞芙。半晌，她避开前面的司机，凑近俞芙小声问：“你们昨晚睡了吗？”
“……”
其实没有，但俞芙故意尴尬地舔了下唇。
俞晗就像抓到她犯罪的证据，美目一嗔，低着声呵斥：“你都给他睡了，他还不给你办事？”
“……”
这话好像，她是过去卖的。
俞芙假装听不懂：“反正我和他说了，剩下的，是你俩之间的事了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俞晗敏感，尾调生冷上扬：“你是不是觉得他喜欢你，你就飞上枝头了？不需要家里的人了？”
俞芙没说话。
一下子点燃俞晗近期压抑的怒火。她想都没想，像在家里随手摔东西那样，抬手挥过去一巴掌。
俞芙没来得及躲闪，侧着脸，白皙面庞很快浮出清晰的指印。
巴掌声在封闭的车厢十分清晰。
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一眼，无奈地轻声叹息。
俞芙脸上胀热，耳边是嗡嗡的鸣声，都强有力地把她的感知力带到前些年，还在老家生活的时候。
她放学回来，心情不好，不想吃饭，只想回房间关门写作业，就被爷爷强行喊出来，逼她把盛好的饭都吃干净。她不吃，爷爷就甩出手里的筷子。
时到今天，她都记得被筷子扇打到脸上是哪种疼，和此时此刻的巴掌疼很像。前者打碎了她的自尊心，后者提醒她，自尊心是什么时候丢的。
俞芙突然好想笑，可她忍住了。
在俞芙低着头捂脸的时候，俞晗理智回笼，心中瞬间被恐惧笼罩。万一被爸妈发现，她作为上手打人的那个肯定要被教训。
“不许告诉爸妈！”她无理命令。
俞芙没说话，也没放下捂着脸颊的那只手，沉默下来，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。俞晗更急了，威胁的话还没出口，车子已经停在别墅门口。
“叔叔，我要下车……”
雕花大门刚刚打开，车子停下，还没来得及驶入，后排座位就从里面推开车门，已经解开安全带的俞芙快速下车。她这一下车，俞晗更害怕了，连忙跟着下车追过去。
就看到前后朝着她们家驶来的两辆车。
前面的是原弋。
他下车，拦住闷头往前走的俞芙。后者抬头，他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红肿的脸上，寒眸一敛，直白地射向在后面满脸心虚的俞晗。
俞晗不服不忿地哼一声：“我又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正想逃离，她转头就看到从第二辆车上下来的身影。为什么偏偏是陆雪舟？！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？！
俞晗崩溃了。
赶忙在心里想应对的理由。
俞芙的脸发胀，像从皮肉里往外喷出热气，火辣辣地痛。她始终低着头，尤其当原弋出现之后，好像更委屈，从后面看，她已经将头埋进他胸口，一副终于见到靠山的娇弱样子。
陆雪舟走近，看到的正是这一幕。
他眉心不受控地敛起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俞晗紧张得咬着下唇，反复思索，囫囵回道，“姐妹吵架，你们男的就别管了……”
俞芙没心思继续听，推开原弋给她擦眼泪的手，可还没走两步，手腕就被他握住。他轻轻一拽，她就弱不禁风地栽回他怀中，被他揽住肩，凑在耳边低语：“戏开始了，走什么？”
“……”
俞芙呼吸一颤。
他以为她挨打是有计划的？
同时脚下顿住。
秋风萧条的大门口就响起陆雪舟低平的声线：“不想我管，你别打电话找我来你家吃饭。”
“……”
当众被落面子，俞晗面色一赧，偷偷怀着怨念看向站在前面的男女，不服输地嘟哝：“谁让她说话那么难听，我也是一时没控制住脾气，已经和她道歉了……”
俞芙嘴角轻嗤地掀起。
但凡她说的有一句实话呢！
“姐夫……”
俞芙从原弋怀中露头，转身看他，脸上的红色指印终于暴露出来。哪怕大门口只有几盏路灯，玉黄的光亮有些氤氲，但她脸上的痕迹还是非常明显，可见俞晗下手力道多重。
陆雪舟瞳仁缩了缩，很快恢复正常。
在他无声的几秒，俞晗心跳如擂鼓，紧张得疯狂吞咽口水，眸色罕见露出无助，看看陆雪舟，又看原弋，最终灰溜溜地抿唇看脚下，听力敏感得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心慌。
俞芙也在等陆雪舟的态度。
那一刻他好像成为众人的目光焦点。
可他，终究是俞晗的男朋友，会和她成为利益的共同体。他的声音一如她记忆中那么清冷，没有感情：“她道歉了，你还要怎么样。”
“……”
呵。
俞芙之前忍住的笑终于笑出来。
很真实的失望。
她没理他们，拉住原弋的胳膊往里走，声音清亮：“一起进去。”
丝毫没有避及，态度亲昵：“吃了饭再走。”
原弋闷闷笑了声，搂住她的肩，当着众人的面，低头在她被打红的那块皮肤上亲了口，借机和俞芙说悄悄话：“吃饭，吃了饭才有力气打她男朋友。”
好男不和女斗。
但可以和男斗。
俞芙心里乱糟糟的，没有躲开他的吻，也没精力思考他的话，只囫囵回道，“你别乱来。”
没看见原弋突然冷下来的表情。
他根本控制不住眼神上细腻的变化。
俞芙对陆雪舟什么心思，他一清二楚。在这场畸情中，陆雪舟不是受害者，他是主犯。他没控制住自己，竟然给了俞芙一条路走到黑的机会，到了纠缠不清的地步。
但狭路相逢，胜者只有一个。
他要俞芙，就得赢过绊脚石陆雪舟。
“你心疼他了?”
原弋扣在她肩头的大掌收紧，长指力道强劲，抓得她骨头疼，啧声挣扎了两下。
从后面看，像极了小情侣在亲昵打闹。
陆雪舟走在后面，一语未发。
进门，俞芙发现李莹华和俞高达都在家。
看来俞晗有提前告诉他们陆雪舟要来。只有这种时候，他们一家四口才能凑到一起准时吃晚饭，平时大多都是有人加班有人应酬，她和俞晗各吃各的。
原弋先进来，李莹华脸上的笑意一僵。
太明显了，俞芙看着非常不舒服。她今天不知道自己怎么了，一点不想在家里人面前演戏，直接挽住原弋的手往里走，有意撒谎：“妈，这是我男朋友，以后这个家姐夫能来吃饭，原弋也能来。”
李莹华还没说话，这个时候陆雪舟和俞晗正好进门，把俞芙的话听得一清二楚。
莫名的，两人一同沉默。
俞高达对女儿恋爱只有一个要求，对方人好就行。但原弋，他们看不出一点好，那孩子以前和俞晗走得近，满身的土匪气，夏天折起衬衣，两胳膊黑乎乎的文身，听说经常在外面打打杀杀的，很容易得罪别人。
这样的人，他们能同意女儿和他做朋友已经够宽容，现在提起要谈恋爱，简直天方夜谭。
“吃饭就吃饭，什么男朋友女朋友，你才多大。”俞高达和李莹华对这件事的态度极为一致，不愿多提，转身给陆雪舟送上笑脸：“雪舟，你妈妈生日快到了吧？到时候我们好好聚聚，很久没和你妈妈聊天了。”
原弋以前和俞晗玩的时候，就习惯了这种无视的态度。今天再遇到，心里也不会有什么波澜，很平静。但显然，俞芙不服，挽着他胳膊的手隐隐发颤，素净的小脸被体内涌动的怒意憋红。
她清凌凌的声音打断他们：“姐姐和我是双胞胎，一样的年纪，凭什么她处对象你们就愿意上门拜访，我找男朋友，就要被你们当成儿戏。”
李莹华啧声：“雪舟虽然不算我们看着长大的，但他初中我们两家就认识了，知根知底。”
闻言，俞芙紧跟着道：“那原弋还是我姐多年的好朋友，亲密无间。他要是坏蛋，我姐怎么会和他走近呢？”
“……”
众人语塞。
原弋甚至有种被秋后算账的感觉。好像，她话里的意思在暗讽他和俞晗有过的一点暧昧。
无论是对原弋的心思，还是刚刚打了俞芙一巴掌，都让俞晗心虚，此刻不敢出声，默默地做起缩头乌龟。
她旁边的陆雪舟面容冷肃，脸上的神情淡得，已经让人分不清是不耐烦了，还是从始至终就没听他们在说什么。
如同家丑不能外扬。
李莹华不想在陆雪舟面前谈论日后不值一提的小事，便装聋作哑地打岔：“当然，我当然知道原弋的为人，这些年也经常到家里来……这不是到了吃饭点了嘛，有什么事咱们吃了饭再说。”
俞高达也支持：“对，你们上一下午课了，快去洗手吃饭，先别聊了。”
俞晗拉着陆雪舟去洗手。
俞芙不动。
原弋兴致乏乏，但始终站在她旁边。
“妈。”
俞芙深吸一口气，说话时，眼睛止不住红了：“姐刚刚扇我一巴掌，我嘴疼，吃不下饭。”
背身的俞晗身形一僵！
陆雪舟不动声色地挣开她的手，一个人往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