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9章(2/2)

柳闲避开了他的视线,用适当的沉默回答了他的问题。

然后他问谢玉折:“你想成仙吗?”

谢玉折说:“想。”

某年某月某日,他的心里不小心被种进来了一颗名叫柳闲的婆婆丁,他不敢动,不敢碰,只愿把它藏在有日照却无风的角落里。

可又是某年某月某日,柳闲走了,在他心间吹了一阵以他为名的风。

现在好了,那阵风只是从他心头吹过,但婆婆丁的种子却洒落了他全身,生根发芽,肆意增长。

一年又一年,一次又一次,如今他的心里爬满了柳闲。

但他的欲望野心随着心性的成熟越来越扭曲,他已经不会因为吃个从未见过的水果而惶恐,他的书房各处都镶嵌满了夜明珠,如今他缺失的东西已经不多。他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做不到的谢玉折,他可以毫无怯意地和修士大能并肩,不会被任何人质疑地走在柳闲身后,他相信走到他身边的路会很长但很坚定,如今他下定决心要和柳闲同行,就像身为“十七”颠沛流离之时曾经想要一盏长明的灯。

分隔八年,谢玉折什么都想起来了。

从“十七”到“谢玉折”,他轮回了好多世,换了好多个名字。

从前他因为师尊认识太多别人而怨怼,此时他已经没了那种心情,只是觉得,飞升成仙是非常有必要的。

只有他和他一样都能永生不死,他才有可能永远地占用柳闲的每一天,如果他不能成仙,日后他会渐渐老去,没了曾被师尊夸赞过的容颜,没了灵活的筋骨,还没了充沛的体力和健壮的身体,整个人垂垂老矣,最后化为一抔黄土,而柳闲却永远都可以是那一副最好的模样,他只能坐在自己的墓上,怨恨地看着他和新人言笑晏晏。

成仙是非常有必要的,他想。

所以他去了春山寺,在春山的地下千里处,有个修罗观,他在那里待了六年,他在那里想起了很多事。

这地方奇怪,上面是春山,下面是地牢,不过两个都是关人的地方,没什么不同。

也就是那时候,结识了在鬼族被兄长陷害而关入其中的傀祸,他们做了个交易,傀祸给他引魂幡,他把他从观里救出来。

谢玉折虔诚地说:“师尊是仙,只要我也成了仙,就能和你永远不分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