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下的须臾,她略微颤抖的嗓音被堵在喉中,只溢出了点点尾音。
宋絮清瞳孔微微颤动着,下颌仰起,不明所以地睁着眼眸,清澈透亮的鹿眸闪过一丝狐疑,继而又被其他的情绪覆盖。
眼前的人一步一步地靠近,她只能顺着他的步伐往后退,直到脚踝抵上榻腿边缘退无可退,才停下了脚步。
炽热的温度窥探着她喉间气息,缠住萦萦环绕的气息稍稍用力往外揪着,揪得宋絮清的心止不住地颤抖着,抵着他胸膛的指腹也禁不住颤了颤。
交缠不清的唇瓣分开之时,宋絮清微喘着气,波光粼粼的双眸紧紧地贴着他的视线。
婉转流连的双眸含情脉脉,无数的思绪在其中闪过,裴牧曜微微往下移了一瞬,湿润的唇瓣贴着她的脖颈,环在怀中的身躯轻轻地颤抖了一下。
裴牧曜眸光滑过一丝炽光,嗓音低沉喑哑:“不要提起别的男子,尤其是他。”
宋絮清狐疑地‘嗯’了声,嗯完后霎时间反应过来,水光闪闪的双眸微怔,“裴翊琛……”
倒也不是谁的醋都要吃的。
谁知只是提了个名字,话还没有说完,唇瓣再次被堵住,带着些许荀苓香的滚烫气息再次趁虚而入。
脚踝被镂空花样硌了下,宋絮清垂眸睨了眼,粉扑扑的双颊愈发的红润,潋滟着水光。
她双手环上眼前人的修长有力的手臂,潋着水色的眼波中荡起他的嘴角微微噙着的侵略笑意,微微阖上眼眸。
可谁知下一秒,略带润意的唇瓣吻上了眼皮,裴牧曜指腹抵着侧部缓缓滑过,“清儿,睁开眼。”
酥麻隔着浅浅的一层肌肤勾勒着心口的弧度,宋絮清的瞳孔微微颤抖着,面色绯红地睁开了眼眸,坠入他深邃勾人的双眸之中,好似下一秒就要将她拆吞入腹那般。
而他,也确实是这么做的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久到宋絮清的眼皮子都在打架,她半睁着眼眸,撑不住地抵着他的胸膛。
再次睁开眼眸的宋絮清被朝阳的余晖刺到了双眸,倏地睁开眼倏地闭上,开口唤裴牧曜之时,都能听出自己嗓音中的嘶哑。
她怔了下,得不到回声后才抬手抵着额间缓缓地张开眼眸,掌心往旁边一探,并没有人在。
宋絮清撑着床榻坐起身,丝衾随之滑落,她身上不知何时换上了新的里衣,带着点淡淡的又熟悉的香味,好似梳洗过那般,浑身爽利并不似夜间那般黏糊,她清了清嗓子。
这时候,帐幔被人从外间掀开,画屏和茗玥探头进来,“姑娘。”
她们二人望着她的眼眸中满是笑容,不知是不是错觉,宋絮清似乎还看到了丝揶揄的暧昧,她脚尖落在地上,起身的刹那双脚忽而一软,吓得她忙往后撑找支柱。
腰身被环住时她松了口气,熟悉的荀令香漾在她的周围,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何会觉得里衣的味道熟悉,分明就是和他身上的味道相似。
思及此,她脸颊红了几分,推了他一把,双手捏着酸涩无力的大腿。
裴牧曜抬眸示意两个丫鬟下去,唇瓣贴在她的耳侧,“我来伺候清儿洗漱。”
早就消散去的暧昧适时的复返,宋絮清抬眸嗔了他一眼,“你走开。”
裴牧曜低低地笑了声,垂眸拉开她的双手,掌心覆盖上大腿专心致志地捶捏着。
捶打揉捏须臾后,腿部的酸涩逐渐散去,宋絮清稍稍舒了口气,忍不住点着他道:“衣冠楚楚的禽兽。”
被唤做禽兽的裴牧曜抬手,捏住她在脸颊处四下作乱的指尖,亲了亲,神清气爽地道:“清儿说什么都对。”
宋絮清忍不住啐了他一下,腿部实在是难受,倒也是真的不想走路了,环手勾住他的脖颈,下颌往耳房的位置一扬。
裴牧曜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,挑了挑眉梢,单手探入她的膝下使了点力气,将她抱起,迈着沉稳的步伐进了耳房。
进了耳房之后宋絮清就把他给赶出去了,自个洗漱去。
褪去里衣上部瞧见白皙肩颈上的印迹时她愣了下,又往下拉了几寸,睨见一点一点的痕迹之时热气瞬间腾上来,耳根倏地一红动作极快地拢上了衣襟。
宋絮清脸皮薄,实在是没法叫茗玥等人入内伺候,自个匆匆洗漱换了外衣之后就推开门踏入卧阁,睨见墙垣处的身影时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,裴牧曜还未离去。
她捂着胸口处,惊魂未定地出来:“昨夜不是说今日要出门,怎的还在这儿?”
“等你出来再走。”
裴牧曜不疾不徐站直了身,眸光落在她外衣之上,指尖勾住她的腰身的带子。
吓得宋絮清连忙拍打他的手背,瞳孔四下乱窜着,“青天白日之下,怎可放肆。”
裴牧曜解着她腰侧带子,抬眸掠了她一眼挑了挑眉,故意揶揄道:“我只是想给清儿整理下衣裳,倒不知你想的是这个,若是如此,为夫也不是……”
宋絮清听出他话语中的笑意,知道他是故意为之,但还是紧忙踮脚捂住他的嘴。
裴牧曜笑了笑,也不急着挣开她的禁锢,而是慢条斯理地将纱裙整理好,系上带子。
作者有话说:
吵架
(那是今夜就吵?)
纱衾制的带子落下, 顺着微风飘荡着。
宋絮清垂眸睨了一眼,眼眸悄悄掀起的刹那间撞入那双灼灼的眸光之中,捂着眸子主人的手心也渐渐变得灼热, 白皙娇嫩的掌心粉嫩欲坠。
漾着水波的双眸似有似无地瞥过, 裴牧曜擒住她想要逃离的手,大掌掠过激荡不已的脉搏, 滑落入手心之中微微扣住, 道:“这个时辰想必京中已经传开,你昨夜想问的事情,若不出意外也当在半个月内下定夺。”
宋絮清心中荡起的旖旎倏时散去, 屏息凝神地听他说着。
裴牧曜牵着她的手往外走,圆桌案上不知何时摆上了早膳,“他心思缜密也足够稳, 就算京中流言纷纷在他看来也抵不过父皇的一个眼神, 昨夜父皇下令命他监工, 他就算是担忧我会在靖宁王府找到对他不利的证据,也不敢轻易对我下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