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老师说起了自己的来意,说杜导为了钱岱留足了资源,但钱岱一概不应。
他们两个都是体面人,尽管没有谈拢,仍然保持着礼节,客套地结束了这场宴会。
之后,余渊也被人找过,贺林也被人找过,他们被许诺了不少东西,这些都是冬树暂时给不了他们的。
但他们拒绝得十分坚定,从没有过半分犹豫。
甚至连杜疼都有人找了,听闻对方的来意后,杜疼觉得匪夷所思:“我这个剧本不给冬树了?卖给你们?”
“你们能拍吗?”杜疼觉得十分荒谬:“你们能出多少钱拍?能出什么人拍?”
“当年我拿《出塞》的本子给你们看,可没见你们心动过。”她心平气和跟电话那边讲道理:“要不是冬树,我现在还在写婆媳狗血剧。要不是她,现在谁能看上我?”
“说实话,如果写了不是给她拍的,我就不写了。”
话都到这份上了,对面的人也不好死缠烂打了。
公司里很多人都被找了,但无一例外全部拒绝了。只要他们的冬树姐愿意给他们戏份,他们就不会出去拍戏。
他们互相交流了信息,知道了彼此的决定,在这里感到了更加的安心。但他们默契地保持了沉默,并没有对冬树说过分毫。
冬树现在仍然奔波在外面,并不知道有人想把她的公司翘得千疮百孔,而她的人将它守得滴水不漏。
新征程
杜疼将新的剧本基本完成了。
初步命名为《山河草木》, 暗示战时人命如同草芥。故事是从一个农家姑娘的角度展开,她有两个兄长,本来生活幸福。
战起时, 她的长兄入了军伍,自此零星有些书信传来。
在这些书信和乡间传播的消息中,她在小乡村中瞥见了战火的些许面目。但书信中,长兄并未将真实的生活告诉家人, 而是尽力美化。
长兄走时,她年纪尚小,家里日子还是要过的,赋税太高,她要帮着二哥做农活,帮母亲织布。
对长兄的记忆, 就这样慢慢消散在琐碎的时光中, 但思念依旧。
后来,她到了成婚的时候,被许配给了镇子上杂货店的小儿子, 这是一桩很好的婚事。
乡里规矩不严, 杂货店的小儿子时常来找她, 两个人有些娇羞,但说说笑笑, 十分快活。但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, 边疆战事愈猛。
她盼来了婚期,如愿穿上了大红的嫁衣,过上了幸福的婚后生活。
丈夫温柔, 婆母不管事, 她生活安稳, 一步步走得稳妥,等来了有孕的好消息。但在有孕四个月后,丈夫也如同当年的长兄一样,被抓去了军伍中。
她哭了许久,但必须要担起整个杂货店的生意。
后来,她的二哥也被抓走,原本的娇娇女儿成了两个家庭的顶梁柱,和婆母还有嫂子一起,撑起了整个家庭。
经过杜疼和谷导的评估,最终选择了清卉当女主角,这部剧中女主角的戏份最多,她的丈夫名义上是男主角,其实戏份不如她多。
随着之前长兄的每次书信,以及后来她的丈夫和二哥的书信的到来,都会顺势展开一段战中戏份。
长兄是男配,戏份也不少,冬树提议了小央,也得到了杜疼他们的同意。
至于长兄留在家中的妻子,前期戏份不多,只郁郁时常待在屋中织布,但后期丈夫死讯传来,公婆去世,她已经年老,才去了镇中,和小姑子一起抚养孩子,艰难度日。这时候的戏份才多了起来。
但这个时候,她已经老了。
长嫂和自己的丈夫在戏中有了十几年的年龄差,他年轻时,一直在边疆。他死了,她已年迈,才出了那间昏暗的小屋。
在戏中,他永远都年轻,而她的脸已经挂上了岁月的痕迹。
所以,长嫂的人选有些难,因为大多数戏份都是年纪大了之后的,如果选年轻的演员,就要一直用特效妆,操作上有些难度。
冬树做了决定:“让贺林来。”
贺林没想到这个角色给了自己,她比小央大了十几岁,没想法都竟然要饰演夫妻了。
贺林倒也不觉得自己不行,年纪大了一些之后的戏份,她肯定没问题,只是年轻时戏份怎么办?
她觉得自己演技行,就怕形象不合适,被观众说装嫩。
“没事,先做造型,”冬树安慰她:“林姐看起来挺年轻的。”但她也没把话说死:“要是真的不合适,我们不然就再找个人来演年轻的时候。”
其他的人选还在挑选中,这几个已经确定的人选现在已经在研究剧本了。
清卉对自己有信心,但她也知道自己在这部戏里有先天不足。清卉皮肤太白了,但一个农家姑娘,不可能那么白。
比起用化妆品,她更愿意去晒黑。
女孩肯定不愿意晒黑,这不好看,但进了剧组,她就是个演员了。对演员来说,贴合角色比漂亮更重要。
并且,清卉很小的时候便被姐姐带出了大清山,她没做过农活,现在为了戏中做农活和织布的戏份更真实,她要专门去学这些。
姑奶是很有经验的老农民了,知道了她的需求,专门从蔚市过来。
既生找了一处农场,让姑奶去教大家种地。
但古代的种地和现在肯定不一样,冬树又找了自己那些历史系的同学,和上次一样,通过公司提了项目申请,研究院审批通过后,那边便派了人过来指导他们古代种田和织布的知识。
小央演的长兄,知道自己的妻子扮演者是贺林,有些吃惊,但接受很快。
两个人有时候在一起对台词,对着对着就笑起来。贺林有些不好意思:“没想到还和你这样的小年轻演夫妻……”
小央能懂她的尴尬,轻轻巧巧便将话接了过来:“是啊,谁能想到我还有这样的福气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