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份年少时的不可得,便一直延续到现在了。
清卉不再多说什么,既然是他的心愿,即使她不理解,也不能伤害。人人都有些别人不会懂的执念,不了解,也要尊重。
目前的消息十分混乱,谁都搞不清电影节最后是个什么结果。电影节向来不是单纯的评价电影好坏的地方,而是各方利益的权衡。
若是之前,冬树地位低,没有什么太出色的成绩,也没有援军,那么结果就是注定的,大抵是颗粒无收,或者和上次一样,给她个无足轻重的奖项,算是安抚下大众情绪,便足够了。
但现在不一样了。
现在圈内所有人都知道,她和杜导打了擂台,然后赢得漂漂亮亮。而观众们即使不知内情,但在一些观影网站上,两部电影的评分和观影人数都已经拉开了差距。
《争雄》会作为今年度好片被很多自媒体提及,但《山河草木》会作为一部难得的好片被反复揣摩。
在肉眼可见的未来,《争雄》可能会被遗忘,但《山河草木》不会。
谢冬树整个人硬邦邦地站在那里,从未退缩过半步,现在已经站成了令很多人感到困扰却无法忽视的拦路石。
在几十年未变过的水流中,在她的周围,水流终于开始发生了一些微小的回旋。
钱岱和余渊现在陆续又接了几个代言,贺林这边和小宜的代言也持续了下去。另外,还有几个商务活动联系了罗倾,希望能和清卉、小央、封年等人达成合作。
这些品牌看好了他们的前景,于是想在电影节之前便达成合作。而已经达成合作的那些品牌,自然希望合作的艺人身上能有更多的标签和光芒,也是给自家商品增加些格调。
为了这个目标,品牌商也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助力,和电影节相关的人进行了一些私下的交流。
冬树这次不再是孤军奋战,她从未攀扯过任何人,坚守着自己的理念,因而不沾惹其他。但现在各方利益却被吸引,主动地要为她做些事情了。
而看过她电影的观众人数众多,也自发地组织起来,要为自己喜欢的这部电影投票,舆论声已经震耳欲聋,让人无法继续装聋作哑。
任何人都没想到过,现在谢冬树竟然也有了不容小觑的力量。
在她拉着一个女孩的手,打倒了周围不怀好意的人,决然从杜导组织的宴会上离去的时候,所有人都以为,此后她便就此沉寂,再也不会出现了。
那时候,她已经被定义为一个可悲的、幼稚的蠢蛋,被调笑着、嘲讽着提及。
而现在,这个蠢蛋再次被提及的时候,竟然让人心生惶恐。
不应该是这样的,行业内很多人沉默想着,但这个违背了他们生活经验的事情,已经成为了不可辩驳的事实。
动物世界
小央坚持不懈地打听消息, 终于打听到了一些。
“清卉应该能得奖。”消息来源比较可靠,这话他说得有把握:“但其他的,都还说不好。”
“毕竟最佳女主角是十分有分量的奖项了, 给我们颁了这个的话,已经算是个交代。”
小央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到最佳男配角,虽然清卉得奖了是好事,但他略微有些惆怅:“那你可就是影后了。”
当年他们曾经梦想过, 也许将来冬树和清卉都会成为影后,小央也能当影帝。
但现在清卉只差半步就能实现这个梦想了,而冬树和小央,还离得很远。
冬树这辈子不可能得到影后了,而小央,现在为了个最佳男配角殚精竭虑。
清卉瞅了他一眼:“年纪轻轻的, 还有好几十年要过呢, 急什么。”她什么都不怕,十分真诚地安慰他:“你过个十几年再得奖也不错,起码一直在进步, 终点是圆满的。”
“但我这么早就得奖了, 说不定以后都是下坡路了。”
她没什么忌讳, 什么都敢说。清卉手上还戴着一串南红的手串,这种石头的名字和“难红”听起来一样, 被圈里人忌讳。
但她不在乎, 喜欢便戴上了。
现在对小央的安慰也是掏心掏肺,小央真的被她安慰到了,反过来安慰她:“倒也别这么说……”
清卉对他一笑:“这也没办法, 谁让我年纪轻轻就才华横溢呢。”
她毫不做作, 十分真诚地说着这种在被人听来大言不惭的话, 小央收回了自己的安慰,觉得自己就多余和她聊天。
媚媚那边也挺忙的,她那边也有了消息,知道这次电影节他们剧组保底也能拿个影后回来,这可是大事,媚媚十分上心,张罗着要准备参加晚会的礼服。
她现在对服装设计和妆造感兴趣,专门找了老师去上课,现在学到了不少东西,这次很想把自己学到的东西学以致用。
媚媚和冬树提了自己的想法,想让大家参加颁奖晚会时穿着同样设计风格的衣服,颜色不必完全一致,但一定要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套的。
这都是小事,冬树全都允许了。
媚媚为了自己的这套服装,思考了挺久了,她现在能力还不够,不能自己设计并做出这么多衣服来,于是选择了几家不同品牌的服装,让大家试穿后,更改了尺寸。
之后,她在这些衣服上进行了一些小小的更改。
比如,她在清卉穿上白色抹胸礼服裙后,又给清卉搭配了灰蓝色的珍珠项链。又在贺林的橘色裙摆上增加了灰蓝色线条布料,走动时,灰蓝色便会显现出来。
因为他们的海报是灰蓝色基调,因此媚媚很坚持颜色的统一性。
男演员那边更好布置,封年比较活泼,媚媚给他选了一套灰蓝色格子的西装,而小央和钱岱、余渊那边,在西装上增加了同色系的领花。
这便差不多了。
比较麻烦的是冬树这边。
她爱穿裤子,但媚媚找了又找,这样颜色的裤装并不好看,于是强烈建议了冬树穿裙装。冬树愿意听她的话。
之前,她总是穿裤装,是因为方便,也因为她总是担心再次发生之前类似的事情,她动起手来,穿裤子总比裙子打起来更利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