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(1/2)

陈子轻不抱希望的时候,一只手伸到他上方,他握住。

有茧子,不多,也不厚,薄薄的一层,掌心干燥燥的,比他的手大一圈。

他想着。

然后就被一股力道捞了起来。

陈子轻道了谢,他径自走上岔路,屁股后面没有拍打的灰边走边掉。

还有几根小草杆戳进了布料里面,一晃一晃地翘着。

汤小光两眼发光:“我去给他拔掉。”

宗怀棠拿起手上的记事本拍两下汤小光的后背:“你要顶替马强强的班,照顾他吃喝拉撒当他孙子,还供他打骂发泄野心欲望上的不满足?”

汤小光一惊,还有这些他不知道的事?他满腔热情冷却了些,弯腰去够地上的大包。

挣扎了一番,汤小光最终做出了决定:“怀棠哥,不能总算从前,那其实不公平,要结合前后一起评估,我现在挺乐意跟他交朋友。”

“轻轻,等等我啊!”

汤小光甩着包追上陈子轻,嚷嚷着钟明今天会不会很忙。

刘主任让钟明带他,目前感受还不错。

汤小光把陈子轻跟他说的事抛在了脑后,全忘没了,丝毫不在乎昨夜走在他身后的人究竟是谁。

陈子轻在乎,他进死胡同出不来了,在车间工作的时候总是开小差,好几次都差点绞到手。

马强强提心吊胆地说:“哥,你休息一会吧。”

“你做你的活。”陈子轻把手套脱下来揣裤兜里,他穿过大半个车间去找宗怀棠。

一群技术员围着宗怀棠,他们指着图纸交流讨论,厂长前段时间给了准话,第二季度会统一换掉各车间的老设备,那是夏天的事了。

在那之前就是检查,维修这两项任务,担子在他们肩上。

陈子轻挤了小圈子,想想又退了出来,一个外行不能在这种时候添专业人士的乱。

宗怀堂在修设备,配件,螺丝刀,起子,螺帽等零零碎碎地摆在一张检测表上。表里概括了所有车间出故障的设备号,哪台设备修好了就打上勾。

第一车间排在首位,等修好了,负责人验收合格通过了,这伙人就去第二车间。

“宗技术,你看这里没有备件,很难保证安全运行……”

有技术员往宗怀棠身边蹲。

陈子轻退得更靠后,他透过技术员们之间的缝隙去看宗怀棠,对着他的是一面宽背。

脊骨顶着白背心跟白衬衣,裤子后面的皮带因为蹲下的动作拱出一块,埋进去的衬衣褶皱有那么些令人想入非非的味道,扭扳手时臂膀线条有美感又不失利落,后脖子滚下一滴汗。

陈子轻看不到宗怀棠的正面,或许他前脖子也流汗了,喉结上的小痣都是湿的。

不自觉地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,陈子轻呼气,不得不信男色是有治愈效果的,他好像不那么恐慌了,手脚的僵麻也有所减退。

宗怀棠满手机油地站起身,马上就有一个技术学徒给他递毛巾。

整个厂里都知道厂长弟弟做事不戴手套,一双手好看得没边儿了都不爱惜。

学徒抱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心态劝说:“宗技术,有的材料伤皮肤,时间久了还有腐蚀性,您将来的对象见了,多少都会心疼的。”

宗怀棠擦着手调笑:“心疼了多好。”

他笑的时候眼尾纹路都是风流的:“心疼了就该疼人了。”

技术员们里面,有故事的就大方出来分享经验,赞成宗怀棠的话,是那个理。

宗怀棠与同事们打趣了几句,似乎终于发现了陈子轻,他一个眼神过去,陈子轻会意地跟上对方。

他们进了车间配套的更衣室。

宗怀棠把脚踩在窗台上,用黑了好几块的毛巾擦皮鞋上的脏污:“说吧,什么事。”

陈子轻掩上门。

宗怀棠的眼皮抽了抽,隐秘措施都用上了?他继续擦鞋,旁边呼来一口湿热的气息,含住了他的整个耳垂。

陈子轻才张嘴就被宗怀棠一把推开。

宗怀棠鞋擦不下去了,他把毛巾甩在窗台,还有点脏的手捋了捋短黑发丝,力道不在正常范围值,隐约有几分不自然。

陈子轻摸不着头脑:“宗技术,你怎么……”

“好意思问我怎么,”宗怀棠扫过去一个很烦的眼神,“我没有耳背,听得见,不需要你凑我这么近。”嘴巴都要挨到他耳朵了。

“我是因为要说的东西比较,“陈子轻在更衣室里东张西望,小声说,“我怀疑我碰到了……”

“鬼”不敢发出声来,用的气音。

陈子轻抖着胆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出来。

宗怀棠听完以后,面上瞧不出当笑话听的迹象,也没露出相信的神色,只是说:“你确定你什么都没印象?”

“真的,我确定。”陈子轻惊魂不定,“什么都……”

不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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