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条带着体温的皮带被夏桥正抽出来,扔在陈子轻的脚边,把雪砸了条深痕,仿佛是山雨来临的轰然作响。
陈子轻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,他刷地抬头看向夏桥正。
“我带你来夏家村了,你让我玩一次。”
高挺的青年含着烟蒂,居高临下地迎上他的难以置信,眼底没有一丝情动,只有急于摆脱什么的疯狂。
“想来你也不介意,是吧,傅太太。”
逼王集中营
陈子轻人都傻了,谁不介意啊?这种事,谁不介意啊!
夏桥正把仰望过来的男人按倒,摁进积雪里,看他逐渐比雪还要白的脸,冻红的小巧耳朵,看他坠着几点碎雪的乌黑睫毛,像描了层红有些晕开的下眼睑,独有的金色眼眸。
风把猩红烟火上的烟灰吹掉,有一小片落在眼前人线条柔美的唇上。
不知是被烫到了,还是吓到了,唇珠诱人地颤动。
夏桥正口干舌燥,他吐出烟,喉间发出一声野兽嘶鸣的低喘,陌生而汹涌的冲动带着他凑了上去。
陈子轻快速把头扭到一边,半边脸嵌进细腻的白雪里,他这副身体被原主练成了菟丝花属性,体软身娇,一掐一个印,力气在夏桥正面前就是大象跟仓鼠。
况且夏桥正还不是一般男性,他是个把命系在裤腰上的亡命之徒,心狠手辣,拳脚功夫必然狠厉。
怎么办?
想脱困不可能硬碰硬,那要怎么办?
陈子轻眼看夏桥正要亲上来,他赶忙大喊:“我介意!夏桥正,你不能这么对我,我结婚了,我是傅延生的太太!”
夏桥正体内那股子恶劣冲撞的邪火猝然定住,他第一次露出清晰的笑容,像二十来岁的样子了。
陈子轻看得有点愣。
“你勾搭那个柏为鹤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,到我这就介意了,区别对待是吗?”
夏桥正兀自道:“我一个四处漂泊无权无势的流浪汉,确实比不上那种权贵人士,他们能让你做他们的狗,我只配做你的狗。”
陈子轻一听他后半句就知道他又憎恨上了,小心翼翼地解释:“不是的,我真的只是想过去打个招呼,没想跟柏为鹤发生什么。”
夏桥正粗粝的指腹碾上他的唇珠:“你猜我录下你的话发给傅延生,他信不信?”
陈子轻默了。
夏桥正强行掐开他闭起来的红唇,刻薄道:“别演得像个贞洁烈妇,当初你付不出说好的酬劳,想用身体次数偿还的样子比你现在真实多了。”
陈子轻被夏桥正一说,就有了那个记忆片段。
在夏桥正心里,原主卑劣下贱是绑架傅延生演戏,令人作呕是想靠卖身付报酬。
夏桥正有实力无背景,原主便想把他训成自己手里的刀,一声令下就冲上去撕咬的狗。
训狗哪是这么容易的啊,狗的品种还那么多,夏桥正又不是金毛!
陈子轻两眼一黑。
“你不是恐同吗,我是男的,我都没提前清洗,很脏的……我还侮辱你的人格,给你下药损坏了你的身体,我更是伤害过你的父亲,你不恶心啊,你父亲要是知道……唔……”
一只手捂住了陈子轻的嘴巴,他深陷进雪里,青年势在必得泛着血腥与恨意的目光将他钉死,他的上方拢下一片裹着浓涩烟草味的阴影。
而后,
青年将他翻过去,脸朝下贴着冰凉的雪,呼进来刺骨的冷,瞳孔要被冻伤了,他紧闭着眼睛跟嘴巴,费力歪着头往外看。
接着就是一片黑暗。
暖热的皮夹克扔在他的头上,遮住了他的视线。
有一圈冰冷束上他的双手固定在腰后,一只手箍住他的腰,把他捞起来点,硬邦邦的胡渣在他耳后乱蹭,动作停住,古怪地低喃。
“怎么不香?”
夏桥正清冽的声线被神经质啃噬,理性似乎已经荡然无存,他把手绕到前面,扯开男人的大衣扣子,手伸进去,抓住柔软的毛衣往上捞,合着眼,野狗一般觅食:“傅太太,你的体香呢。”
陈子轻愕然,夏桥正这不像是单纯的泄恨,像是中毒的人寻求解药。
寻不到,不会罢休。
陈子轻的心里窜起一丝希望,他决定赌一把。
对着一个身材很好的氛围感帅哥,短时间里假装喜欢不算很难的吧?
陈子轻试图调动情感与心绪,控制在身体能承受的范围里。黑暗中,他的身前是一片寒凉的雪,身后是火热坚硬的胸膛和激烈乱撞的心跳。
夏桥正生涩又强硬地抚着怀里人的一把瘦背,掌中的皮肉骨头突然抽搐了起来,他没把人甩开,忍着通过肢体接触席卷而来的刺麻粗喊:“微玉?”
男人趴在雪里,痛苦地呻吟着。
夏桥正把他扳出来,抹掉他眼皮的雪,发现他整张脸惨白止不住地震颤,凌锐的视线很快就集中在他脖颈的黑圈上面。
男人在他眼皮底下剧烈抖动着,脑袋无力地往后仰去。
夏桥正心口无端一窒,下意识就松开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