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叠小刀转开的摩擦声在他耳边炸响,他什么都反应不来,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。
夏桥正手上匕首扎进他的肩头:“手机。”
肩头的匕首被残忍转动,微子铭疼得不断求饶,他再不敢耍手段,战战兢兢地从兜里拿出手机。
那手机被夏桥正抓着他的手解锁,屏幕上就是暂停的视频。
夏桥正点开视频看了一会,他拿着手机,一下一下砸在树上,屏幕碎裂,机壳凹陷。
大片积雪哗啦哗啦落下来,微子铭全身都白了,他又是一阵惊恐万分的尖叫:“啊啊啊!”
微子铭看到一个男的把微玉扛上山,他一路跟在后面,发现两人四肢纠缠就赶紧拿手机偷拍,一边拍一边骂微玉放荡,心里还有点嫉妒。
微玉让他在圈子里抬不起头,总被人放一起比较,开玩笑说“你大哥一身骚味怎么没分一半给你”。
那种又老又蠢的货色,不知道怎么让傅延生给出了太太的位置,现在又钓了个优质男性,从垡城到这个村子约会。
傅延生得知了这件事,微玉就等死吧。
微子铭想着把视频拍下来发给傅延生,或是威胁微玉钻他裤裆,怎么都行。
反正视频有大用,等他回家肯定会被夸的。
哪知被抓包了,还没能跑掉。
微子铭瘫坐在地,恐惧地看着返回到他面前的人:“别杀我别杀我……求求你别杀我,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,求求你……”
肩头的匕首被抽出来,刺进他的小腿,他大声痛叫:“哥,救命啊,哥——哥!”
终于朝他唾弃的大哥发出了求救。
陈子轻坐着没动,他隔着点距离看夏桥正又把匕首从微子铭的小腿拔出,准备捅第三刀。
而那刀的位置对准的是,微子铭的脖子。
陈子轻这才阻止:“诶!等等!”
夏桥正刺进去的动作一停,他在陈子轻的眼神示意下踢开大哭大叫的人,朝着陈子轻走去。
陈子轻偷瞄夏桥正回来时一路的血迹,那匕首就在他的指间,像捏了一支笔那么从容。
“你不能杀他,他是微家小宝贝疙瘩,是微家重回巅峰的全部希望。”陈子轻严肃地说,“他死了,微家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夏桥正无所畏惧,那又怎样。
就在这时,山下来人了,不是村民,是柏为鹤的人,有个。
陈子轻用肩膀撞了撞夏桥正的胳膊:“快走,你要是留下来了,我那弟弟指正你,你就跑不掉了。”
夏桥正抹掉匕首上的血迹:“我们是一起的,奸夫淫夫,我走了,你弟弟会把账算到你头上。”
陈子轻留意上山的人,快速说:“别管我了,我会自己想办法的!”
夏桥正目光犀利:“什么办法,不就是掉个两滴泪求人,你想求谁,傅延生,还是柏为鹤?”
陈子轻无力反驳,傅延生在里头就算了,怎么把柏为鹤算进来了,我跟他什么都不是啊。
“砰”
一声枪响。
柏为鹤的人看见受伤的微家小少爷,直接开枪了。
夏桥正没被打中,他要把陈子轻扛起来跑。
陈子轻挣扎着说:“你带着我走不了,你自己走吧,夏桥正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,你犯不着为了我这样的人把命搭上,我等你下回,下回来报复我。”
夏桥正勾了下唇角,双手张开,擦着他的手臂伸到他后面,解开他腕部的皮带。
陈子轻的手刚恢复自由,夏桥正就扯下他的毛衣领子,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上面,他疼得头昏眼花。
夏桥正的齿间沾着他的血,在他耳边说:“下次再见,我会双倍讨回来。”
临走前还拿出手机,拍下了他的电子圈。
陈子轻双膝发软,但他没有瘫倒,他整理了一下毛衣领子拢住大衣,锁骨的咬伤在流血,提醒着发生的事。
夏桥正还不能死。
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,夏桥正跟夏子有关系。
无论如何,不到百分百确定没关系的那一刻,夏桥正都不能死。
屋内
炉子上放着铁壶,火盆里的木柴烧得通红。
陈子轻捧着一杯水,手心触摸着滚烫,杯子里的热气往他眼睛里跑,鼻子里扑,毛孔里钻,他舒服地凑近些,把脸虚虚地对着杯口。
四周很静,秘书站在门外,不易察觉地打量垡城旧时的第一美人,现今的傅家主母,凡人扛不住如此肤浅,又如此有深度的诱惑。
只有柏总可以。
柏总在窗边工作,敲键盘的声响就没停过。
秘书用皮鞋蹭蹭混着泥巴的雪堆,救人这事柏总没开口,是他自作主张,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,就叫了几个人上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