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正拙有些失望:“小正,你在会客厅打人发泄,是因为fairy没选你?”
夏桥正承认:“是。”
何止是没选,从他进祠堂开始到他敬酒,一眼都没看他,当他是个空气。
用保镖的位置换了义子的位置,这步棋没走对。
现在连狗都做不成了。
厉正拙不满他的消极状态:“fairy的婚姻没有定下来前,人人都有机会,人人都可以是他先生。”
夏桥正自嘲:“他只对柏总不同。”
厉正拙循循善诱:“那就弄清楚,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。”
“弄清楚了,才能想出对策。”他一笑,“照葫芦画瓢,或者清除,取而代之。”
夏桥正吸烟的动作一顿,眯眼试探:“柏总可是你亲外甥。”
“婚姻和爱情不都各凭本事,况且我更想fairy能找到最适合他的伴侣,美满幸福。”厉正拙满面严肃之色,“嫁错人轻则伤心,重则丢命,这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夏桥正心里明白,厉正拙是在挑拨他们厮杀。
除去稍微年长几岁的柏为鹤,他跟傅延生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,正是血气凶猛的时候,经不起挫折带来的打击,不服输,不认结果。
尤其是傅延生,生来富贵,一路平顺,周围全是吹捧与巴结的声音,哪可能接受唯一的失败。
夏桥正一条胳膊挂在身前,垂眼弹掉烟灰,厉正拙没有健康的体魄,生活不如意,活下去的奔头八成也没了,索性看年轻人玩。
也许是追忆往事,自己当年不敢做的事,希望年轻人能做出来。
毕竟初恋嫁入微家的那些年,他始终都被厉家的担子压着做缩头乌龟,后来初恋死了,他才性情大变。
说到底,厉正拙就是个疯子,太不稳定,不能留。
不过,外甥都不急,他一个义子急什么。
“小正,受伤的宾客都在医院,你跟我去一趟,挨个道歉。”
背后传来叫声,夏桥正心不在焉地应答:“知道了。”
他站在门口看满天繁星,都这会了,那个没心的老男人吃蛋糕了吗?
七点半了,陈子轻早就吃过了蛋糕,嘴里还有残留的奶油裹着芋泥味,当时柏为鹤让他许愿,他想着自己要愿望也没什么用,就送给柏为鹤了。
希望柏为鹤能够健健康康。
后来又一想,柏为鹤左耳听不见,已经不算健康了,那就下辈子吧。
所以他许的愿望是,希望柏为鹤下辈子健健康康。
他不知道明年柏为鹤还能不能陪他过生日,就把今年的第一个当最后一个过。
海风卷着腥咸吹乱他的头发和衣裤,他对着大海发呆。
柏为鹤打完电话过来,陪他站了片刻,问他:“回公寓?”
陈子轻只想了几秒,柏为鹤便道:“不想回公寓,那就跟我回家。”
于是柏为鹤带陈子轻回了家。
厉清推掉饭局在家休息,她听见门口的响动就关掉电视,起身过去:“阿鹤,你舅舅提前跟我打了招呼,说fairy要来家里做客,我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用品,拖鞋也有买。”
陈子轻很无语,厉正拙竟然连这都料到了,他偷瞄柏为鹤的侧脸,只觉得睫毛很长鼻梁很高,从眉骨到鼻尖再到下颚的线条很深邃很迷人,其他看不出来。
“穿上。”柏为鹤将拖鞋放到他面前,“我母亲喜静,佣人不留宿,现在家里只有我们三人,客房在一楼,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发信息,我下楼找你。”
陈子轻“噢”了声,他快速换好鞋,顶着柏为鹤母亲的视线轻声说:“柏先生,你别跟你母亲说我们的关系。”
柏为鹤摘着腕表低头看他:“我们什么关系?”
陈子轻:“……”
柏总今天第三次要名分,事不过三。
陈子轻跟他四目相视。
不远处的厉清看到这幅景象,莫名有种怪异的感觉,她出声打破了微妙的气氛:“fairy,阿姨带你去客房。”
“好的!”陈子轻匆匆跟了上去,“麻烦阿姨了。”
“这有什么麻烦的。”厉清走在前面,休闲的裙装衬得她气质很好,“阿鹤第一次带人回来……咳,嗓子有点不舒服。”
刚才说得什么话,又不是准儿媳。
厉清跳过这个话题,问后面的晚辈从哪过来的,吃没吃晚饭。
陈子轻一一回答。
“今天是你生日啊,那你吃长寿面了吗?”厉清问道。
陈子轻说:“意面算的话。”
“意面哪里算。”厉清笑容亲和,“你去洗澡,阿姨给你煮长寿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