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被周围的雪白一衬,就显得有点触目惊心。
并非是骇人丑陋的视觉刺激,刚好截然相反,是另一个找不到形容词的极端。
地毯上的人一身皮肉像豆腐,掐起来一块松开,就是一个指印。
柏为鹤将他衬衫下摆的三个夹子逐一取下来,丢开衬衫夹,俯身去吻他。
陈子轻被吻得晕头转向,下意识环抱住柏为鹤的宽肩阔背,酸软的细腿也搭了上去。
反正澡还没洗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陈子轻迷迷糊糊间,听见了脑中的机械声。
【经检测,陈宿主完成所有标注,且全部符合标准,因此获得一万积分。】
陈子轻猛然睁开湿漉漉的双眼,标注都做完竟然还有奖励,怎么不早说!
一万积分啊,差点就丢了。
陈子轻恍惚地发现自己从卧室的地毯到了浴缸里,他趴在浴缸边沿,两只水淋淋的手垂在外面,指尖微蜷着晃动间滴下水珠,四周水流激荡不止。
后颈的那只蝴蝶被叼住了,飞不走了。
年后,陈子轻跟柏为鹤回了趟国,他们没去谯城,去的缙阳。
夏开胜老爷子不在了。
生命很强韧,老爷子能那么长寿,生命也很脆弱,他捡破烂的时候走路摔了一跤,就这么没了。
陈子轻不认识老爷子的子女,他们却是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,说老爷子在世时提起过他。
“叔叔,太爷爷叫你可乐。”
“为什么是可乐?”
“可劲儿的乐。”
“……”
陈子轻在送行的队伍里发现了熟人,夏家村那守村的小伙也来了,他一直都跟老爷子有联系。
送完老爷子,小伙想跟陈子轻叙叙旧,可他忌惮当初的开发商,大美人现今的先生。
陈子轻看出他的心思:“我还欠你一顿饭。”
小伙当即就挠着头发咧开了嘴:“那就这回请吧,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呢。”
陈子轻为了表达那时候的送手机跟钱财之情,请他去缙阳最大的饭店吃饭。
柏为鹤在场,他们聊不开。
因此柏为鹤给了太太开怀大笑的机会,他吃了些菜就提前立场,去车里等。
几乎是柏为鹤一走,小伙绷着的皮就松懈了下来,坐姿都从端正变成了翘腿抖动:“你家那位气场太吓人了。”
陈子轻深有体会:“我第一次见他,心里都发怵。”
瞥见小伙频频看手机,他了然地笑着说:“你有对象了啊?”
“相亲认识的。”小伙脸上一臊,“我一个守村人没多大出息,人愿意跟我在村里子生活。”
“那挺好。”陈子轻问夏家村的重建情况。
小伙叽里呱啦地讲起了如今的夏家村房屋多坚固,从村里通往大路的那条路多好走。
“就是守村的几座山炸破了,老一辈心疼,我们年轻人还好。”
陈子轻夹玉米粒吃:“爆炸是怎么引起的?”
“当时都上新闻了,你没看?”
陈子轻摇头,他昏着呢。
“据说是恐怖分子安装的炸弹。”小伙吃了一筷子菜,他看的时候感觉是莴笋,吃到嘴里发现就是。
莴笋还搞这么花里胡哨,让人不敢猜价格。
“幸好你不在村子里,你在肯定得吓到腿软走不动,更别说跑起来。”小伙咂嘴描述当时的场面多乱,开发团队跟村里人怎么逃生,“有受伤的,没丢命的,不幸中的万幸,就你家那位被埋了。”
“他本来不会被埋,听说是他自己走到半路回去捡东西才遭殃的。”
陈子轻的眼皮一跳:“回去捡什么?”
“挖你先生的人手里有我朋友,他后来跟我说,”小伙喝了口红酒,品了品,品不出好坏,“说你先生被挖出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一个,不知道什么东西,细细长长的,一边是金属,一边是石头做的,里面有星星。”
陈子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。
是领带夹。
柏为鹤本来可以走,回去捡那枚领带夹了。
陈子轻这一瞬间很想柏为鹤,忍不住给他发信息,问他在哪里,吃没吃饱。
【饱了,我在车里等你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