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会这样?你不是说去做大生意了吗?怎么会掉进江里去了啊!”胖夫人扶着棺材,承受不住打击摇摇晃晃。
“夫人,还请节哀,事发突然,令夫的丧葬事宜可交给我们义庄来操办,也算帮夫人分担一二。”魏之恕走到近前,压低声音提议道。
他看似平静,但心里却很是在意,他们义庄最大的盈利来源,除了制作棺材外就是帮人操办丧礼,如果胡家肯把丧礼交给他们,那半年的生活费便有着落了。
而胡家刚死了老爷,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,经魏之恕这么一提,没怎么考虑就把这件差事交给了他们。
“人生无常,老爷他真值壮年,竟然会死于落水,唉!”管家擦了擦眼泪,沉叹道。
见师傅叮嘱的任务已经完成,魏之恕就退到后面悠闲去了。
陈子轻看了一眼胖夫人,也不知道胡老七的死跟原主的死有没有关联点,尸体脸贴脸简直是噩梦。他犹豫了一下上前:“夫人,小人有句话,说了还请不要见怪啊。”
“你说。”
陈子轻表情郑重地小声道:“令夫虽是在江里被我们发现的,可是没人看见他是怎么落水的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胖夫人倏然抬头盯着陈子轻。
“我的意思是,您不是说胡老爷出去做大生意了吗?不知他做的什么生意?又是跟谁做的呢?”陈子轻话里有话。
“你的怀疑很有道理。”胖夫人脸色渐冷,“做什么生意他没有跟我说,但我知道他是跟哪几个去的。”
陈子轻不由一喜,胖夫人手里的这个线索不管有没有用,他都要收起来。胖夫人没当场给出下文,而是领他出了灵堂,找了个没人地方,才开口告诉他。
“我一直怀疑相公在外面有莺莺燕燕,所以就派人在暗中监视他,这次他出去做生意,与他同行的一共还有三个人。”
“是谁呢?”陈子轻道。
“乡里的两外两个富商,俞有才和赵德仁,奇怪的是另一个人,他叫郭大山,是个有名的好吃懒做的穷鬼。”胖夫人语带疑惑。
“还有其他线索吗?”
“没了。”胖夫人道,“我的人见他不是出去厮混,所以就回来报告我了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啊。”陈子轻说,“不知您的人最后看见胡老爷的时候,是在哪里呢?”
“朱记茶铺。”胖夫人思索道。
不等陈子轻再开口,她就叫管家花重金去县里请仵作,她要给相公验尸,看看到底怎么死的。人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入土。
喧闹的街道边,小商小贩挑着货物,叫嚷着来来往往,陈子轻蹲在路边四处张望古时候的各种建筑人文,所有对他都是新鲜的,随便一样小玩意都能引起他的好奇,可他的大半注意力一直锁紧对面的小院。
只是一座青砖小院,虽然简朴但也精致,在这样的地段能有一座小院,说明屋主也是小有身家,而屋主就是胡老七生前做生意的同行人之一,俞有才。
陈子轻已经在这里蹲了半天,除了一个买菜的妇人出了一次院子,始终没有看见俞有才的身影,说明他很可能就在家里。
哎。
陈子轻嘴里叼着一根草磨牙,魏之恕揣着胡家给的捞尸钱跟运尸钱不知去哪了,只让他在这等,约了时辰碰头,时辰早过去了,连个魏之恕的人影都没见着。
他干等也是等,不如去俞家走一趟,反正就在对面,离这么近。
到底去不去啊。
今天的标注任务元宝还没叠呢。
回了义庄,肯定又要跟其他人一块儿准备操办胡老七丧葬的所需物品,都是事。
到底去不去,去不去,去不去……
“去!”陈子轻吐掉嘴里的草,径直向着街对面的小院走去。
“咚咚”
陈子轻砸了砸被擦得发亮的铜制门环,对着院里喊道:“有人在家吗?”
迟迟没人回应,陈子轻又砸了两下。
“吱嘎……”
木门开了一条缝,开门的是俞有才的夫人,也就是早上出门买过菜的人。
“请问你是?”女人虽已至中年,但皮肤光滑,显然日子过得还算富足。
陈子轻礼貌道:“这位娘子,小人崔昭,有事想找俞掌柜。”
“相公,有人找。”女人回头看了一眼院子,看来俞有才果然在家里。
“进来罢!”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院内传来。
木门打开了,陈子轻迈过门槛进入院子,只见俞有才身穿员外服,站在一棵桃树下小心地修剪着。
当他剪下了一些多余的枝杈后,不禁满意地看了又看,一副很是爱惜的模样。
这是一棵风水树,算命的说种了可以招财,所以俞有才便花钱买了一棵,移栽进自家院子里。
“找我有何事?”俞有才修剪着树枝,抽空扫一眼外来者。
“俞掌柜,您认识胡老七吗?”陈子轻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着,目光却一直在观察俞有才的表情变化。
“胡老七啊。”俞有才想了很久才说道,“曾经见过一次,但不熟。”
“不熟吗?胡老七他死了。”陈子轻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