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量不算小,魏之恕听见了,他猛地抬眼,又极速垂了下去。
陈子轻给魏之恕求情,相当于顶着炮火前行,刑剪身上的火烧得不是一般的旺盛。
“师傅,你看二师兄的脖子……”
陈子轻没说完就被刑剪喷住了嘴。
“看什么看,你二师兄犯浑欠打!”刑剪横眉怒眼,“管琼,去拿棍子!”
管琼很快就带回来一根混子。
陈子轻看了一眼又一眼,他不合时宜地被惊艳到了,棍子好直啊,简直是梦中情棍。
瞧见刑剪握住棍子,陈子轻赶忙靠近:“师傅,你轻点抽。”
魏之恕背脊一僵,眼底说不清是什么情绪。
陈子轻没注意到魏之恕的细微变化,他想着的是,刑剪那粗手那蛮横劲,别把棍子给抽断了,他还想留着呢。
……
棍子砸击皮肉布料声持续了半刻钟,魏之恕还跪着,也是个硬骨头。
那根棍子被刑剪甩在桌上,陈子轻偷摸抓起来。
刑剪叠了一张解怨符,他让大徒弟跟二徒弟都喝了一口符水,最后,连他自己都喝了一大口。
“没想到俞掌柜的尸体这么麻烦。”刑剪糙糙地抹了把脸,对着三个徒弟嘱咐道,“记住,从今天开始,以后除了守夜的人,谁都不能随意进入灵堂。”
“是。”
魏之恕脖子上的红痕在喝下符水后,已经逐渐散去,这个时候其实不用师傅说,所有人再也不敢轻易进去了。
那根笔直光溜的棍子被陈子轻放在了枕头后面。
魏之恕几番欲言又止,神色古怪,在小师弟不解地看过来时瞪他,药呢,到底什么时候抓,是不是不想二师兄重振雄风。
陈子轻被骂得狗血淋头。
“月底我一定让二师兄喝上药。”他竖起四根手指,对天发誓。
“行。”魏之恕不温不火道,“希望小师弟言而有信。”
陈子轻以为过关了,哪知魏之恕突然来一句:“把棍子给我扔掉。”
“我不。”
魏之恕眯眼:“它抽过你二师兄,你留它做什么?”
陈子轻支支吾吾。
魏之恕伸出一条手臂,两指插进他裤腰里,将他钩捞到自己眼皮底下:“崔昭,你别不是成你口中的兔儿爷了吧?”
陈子轻:?
魏之恕很烦躁:“我知道你从小就依赖我,如今你对我的抵触没了,你,”
陈子轻忙道:“二师兄,我喜欢姑娘。”
魏之恕那脸像吃了新鲜热乎的夜香,不,比吃了夜香还难看。
“你这么急着澄清,不会以为二师兄对你有想法吧?”魏之恕把他丢一边,“那你是想多了。”
陈子轻真诚地笑道:“我没那么觉得啊。”
魏之恕眼前一黑,这果然不是他的小师弟,这就是邪祟。
小师弟善于直来直往能动手绝不动口,他不善于笑里藏刀,邪祟刚好相反。
这邪祟……
这邪祟!
魏之恕没发觉自己都把后槽牙咬疼了,他决定去喝花酒舒舒心。
“二师兄,你去哪啊,师傅跟大师姐出门了,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义庄。”
背后传来邪祟虚伪的喊声,魏之恕那脚迈不出去了。
……
俞有才的棺材在义庄停放了两日,乡里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事,胡老七家重金请来的仵作对他验尸,得出的结果是,溺亡。
俞家借胡家这股风带仵作去义庄验俞有才,仵作验了,验不出名堂。
那就是癫疯发作。
俞家关起门来议论,一致同意请道士驱邪超度俞有才。
傍晚,俞有善的家里
作为俞有才的大哥,有些事情只能是他出头,就比如今晚的超度法事。
俞有才的夫人疯了不见踪影,在场都是些与他比较近的亲戚,唯一的一个外人就是管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