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统:“陈宿主,你这次的任务,又失败了。”
陈子轻:?
陈子轻:……………
陈子轻猛地睁开眼睛:“什么,又失败了?”
系统:“嗯。”
陈子轻两眼一翻,气昏了过去。
义庄这场闹剧半个多时辰后才结束,消息被姜家其中一人连夜送去主子耳边,姜明礼去沐浴更衣,魏之恕疼到心坎里的小师弟受伤了,那火气要落他头上了。
然而魏之恕根本就没现身,姜明礼怕他跑安排人手监视他这事他知道,这次的人情他没心思理会,他在义庄做清理工作,暂时不敢直面小师弟受伤的事。
管琼也只字不提,先做手头上的活。他们都强行压着某种情绪,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。
整个义庄死气沉沉的,压得人喘不上来气,阿旺连尾巴都不摇了,就在门边趴着。
屋内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,邢剪盘腿坐在床边的地上,长着胡渣的下巴垫在床上人的手上。
邢剪突然去打开钱箱,叮叮当当地倒出多年攒的银子和几张借据扫在一边,找出压在钱箱最底下的那张纸,上面有他写的一行情话,小徒弟画了押,他逐字逐字读给小徒弟听,读了几遍没了耐心:“你还要师傅读多少遍?”
小徒弟那张还没他手掌大的脸比纸更白,乖顺地躺着。
邢剪僵硬地爬起来,全身肌肉紧绷,神经质地听他心跳,听了会就心有余悸地坐回去:“昭儿,师傅一直没合过眼,很困,不敢睡。”
“你赶快醒过来,师傅不打你屁股。”邢剪舔着干裂的唇,低声下气地哄着,“不能超过中午,不然师傅就要哭了。”
“师傅这大老爷们哭起来可不会梨花带雨,难看着呢。”
邢剪的嗓音越发沙哑,慢慢就没了声音,他一根根地摩挲小徒弟微热的手指,布满血丝的眼底涌出一片深冷的暗色。
那个混乱的瞬间,小徒弟那一眼是在跟他告别。虽然不知小徒弟后来怎么没离开,但他笃定,小徒弟确确实实和他告过别了。
他后来每时每刻都在想,要是那刀砍下来的时候,再快点,让小徒弟来不及挡,也挺好的。
最好是就对着他的脖子砍,一击毙命,血像水柱一样喷在要走的小徒弟脸上身上,在小徒弟面前断气。
疯了。
邢剪阖起双眼,还不如他死了好。
春江花月夜
陈子轻的灵魂在身体里,意识不在,他的意识剥离出来构成原身飘在一个鬼地方,飘了很久了,没人理他。
官方小助手没出现,系统也没,就让他干飘着。
陈子轻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,他捏着冒烟的公鸭嗓惊叹:“我这身体跟真的没区别啊,该有的都有,好牛逼啊。”
转而又挂心上了义庄的事,继续对着一片惨白叫唤:“哥,你在吗,哥,666,3个6,哥,18哥——”
……
陈子轻不知叫了多少轮,又累了,他像个被收养后吃过好吃的,睡过软被子,怕再次成为孤儿的小孩,茫然地环顾四周,可怜兮兮地哀求:“陆哥,你理理我啊,我一个人有点害怕。”
无机质的电子音突然响起。
“你第四次任务失败,服务器出故障正在维护,需要时间,耐心点。”
“第四次?”陈子轻得到系统回应的惊喜尚未成型,就被纳闷的情绪撞了个稀烂,“不是第三次吗?我总共才做三个任务。”
系统:“是第三次。”
陈子轻没咋咋呼呼地逮着他的工作纰漏不放,而是弱弱地唉声叹气:“你看你作为系统都有出错的时候,那我做任务有个错误其实也……”
系统:“次次有错误。”
陈子轻心虚羞耻难为情三连拍,这个任务又失败了,毫无心理准备当头一棒,直接让他打击过大昏死过去,意识跟身体分家。
下个任务又只能在中央网仓库的滞销品里挑,不对,不是挑,他没资格,他不配,是仓库管理员随机拨给他,拨的哪个就是哪个。
魔咒吧。
连续失败,他会不会一次都成功不了?
陈子轻赶紧使劲晃晃脑袋,把这种可怕的想法晃出去,他抱着两条都完好的胳膊蹲下来安静了会儿,积压在内心的疑虑关不住地冲了出来,蘑菇云一样顶在他头顶,让他整个人都是灰扑扑的:“我为什么失败啊?真正害死原主的人不就是张老爷吗?”
“张老爷死了,尸体是我看着入土的,两只眼睛看得真真的,整个流程没有什么问题。”
“难道那不是张老爷,他还没死?”
“不可能吧,我反复撕过他的脸皮,确定没易容,而且还有其他人看着呢,张家远方亲戚,邢剪,管琼,魏之恕……那么多双眼睛都没发现异常。”
陈子轻嘀嘀咕咕了一通,猛地站起来:“哥,答案不会是被张老爷派出去给原主下毒的护卫吧?”
系统:“是张善元。”
陈子轻脸上表情一呆,那不就是张老爷吗,他错哪儿了?
系统:“你看着入土的,是张善元,也不是张善元。”
陈子轻张张嘴:“我不懂。”其实懂了,但他不想面对,他之前只顾虑张老爷是不是如假包换,没往芯子上想,真的是,防不胜防。这个真相没个十年八年,很难发现,那时长都是短的。除非张老爷自己露出破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