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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姨来烧了晚饭,搞完卫生带走垃圾,留两个少年在家。
迟帘吃的是饭,陈子轻吃的是粥,一天了,他都要变成粥了,真的不想吃了。
“不想吃也得吃。”迟帘夹了块沾着豆豉的瘦肉片放进口中,“你那粥里有肉丝有青菜,别整得跟只有白粥一样。”
陈子轻吞着口水:“我明天要吃猪蹄,红烧肉,烤鸭,小炒肉,锅包肉,粉蒸肉。”
也不怕腻死。
迟帘吃了小半碗就拿来书包,从里头找了个厚本子,啪地丢在陈子轻面前。
陈子轻咽掉青菜,慢慢扎眼:“给我记的啊?”
迟帘把张着嘴的书包甩在旁边空椅子上面:“你能不装可爱吗?本子上三个大字你不认识?”
“我怎么会不认识呢,这是我的名字,我第一次见你写我名字,都不敢认了,好看得像是打印上去的。”
陈子轻翻开本子瞧了瞧,是这两天的物理知识点,迟帘总结过的,他误打误撞有了这收获。迟帘要给他当小老师了。
迟帘盯着他又肉又小的脸:“以后每天放学都跟我回家,不要他妈的一声不响就乱跑,除了学校布置的作业,我还会单独给你布置一份。”
陈子轻终于把视线从本子转向迟帘,他直勾勾地看着,把迟帘看得脸红耳朵红要炸毛发脾气,才轻轻地出声:“你对我真好。”
迟帘不给好脸色:“自己上网买错题本。”
陈子轻依旧在看他。
蓝白色校服,t恤加运动裤,简单清爽,很干净,看起来就很香。
校草嘛。
迟帘见桌上的人只看他,屁声没有,他火冒三丈:“错题本也要我给你买?顾知之,你别太过分。”
陈子轻慢悠悠地哄:“我一会就买。”
迟帘去厨房拿冰饮料:“错题的积累,会成为你的救命稻草。”
陈子轻把本子收在一边,起身收拾餐桌上的碗筷。
迟帘不知又发什么火,冰饮料都没拿就把冰箱门砸上,怒气汹汹地阔步冲到陈子轻面前:“我已经拿出自己的时间给你了,顾知之,你要是再这么要死要活,我会强行让你从哪来,滚哪去。”
陈子轻的喉咙滑了下:“我想吐。”
“……操,你才吃完。”迟帘黑着脸扶他去卫生间,关上门听他在里面呕吐。
就不适合来京市一中,这已经不是拔苗助长能诠释的了,这是把脑袋摘下来夹屁股里,想当窜天炮嗖一下飞上天。
谁给他压力了,他奶奶?
老人家思想顽固,指望孙子有大出息,非要把烂泥糊到墙上。
迟帘背靠门:“顾知之,你是不是该去看个心理医生?”
门从里面打开,迟帘因为惯性向后仰,他没倒在地上,而是靠上了一具湿热的身体。
顾知之身上的虚汗仿佛淌到他身上来了,连带着他浑身毛孔都粘腻。
陈子轻撑着靠在他身上不起来的少年:“不去,我可以自己给自己开导,今晚我早点睡,明天就能好。”
“你还靠着我啊?”陈子轻凑到走神的迟帘耳边。
迟帘犹如被鬼吹阴气,整个人跳开,他臊着脸往走廊走:“一班大部分都会保送,没人注意到你,少把自己当回事。”
挺突兀的话,陈子轻能明白,迟帘是在告诉他,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和眼光,没必要和谁比,他挠着头跟在迟帘后面,一中不反对带手机,也不反对谈恋爱,染发戴耳钉都可以,跟很多高校比起来,简直就是神迹。他可以把课件上的内容拍下来,慢慢研究,慢慢记。
提高学习成绩不是遗愿,不强制,他尽力而为就好。
“听老师在课堂讲的东西,重点就在里面。”走在前面的迟帘没回头,“课堂四十五分钟,你听了,最少也能保你拿基础分。”
陈子轻知道这个道理,他确实那么做了,效果就不说了。
拐角处传来迟帘不耐的声音:“听不懂的记下来,下课,中午,放学都能来找我。”
陈子轻加快脚步跟他拉近距离:“会不会打扰你?”
迟帘:“会。”
陈子轻对着他好看的后脑勺说:“那我找别的同学。”
又要招他,白日做梦地看他会不会介意是吧?迟帘倏地转身,恶声道:“除了我,还有谁会管你这个菜逼。”
陈子轻蹙了下眉心:“你别人身攻击我。”
迟帘还没判定出他是不是又在装,就已经放软了神色:“说你菜你还不高兴,这不就是事实。”
陈子轻说:“饭要一口一口吃,我不可能一下就……”
“知道我的人生格言是什么吗?”迟帘一字一顿,“远、离、蠢、货。”
陈子轻把嘴闭上了,他的眼尾垂落下去,可怜无辜。
迟帘一天比一天越发见不得他那死样:“我远离你了?你不还在我家,跟我同班,我放学一回来就听你逼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