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一堃去洗手间关上门,鬼鬼祟祟地打电话:“阿帘,你们去哪开房了?”
另一头传来迟帘刻意压低的声音:“开屁,回家了。”
孟一堃试探:“迫不及待的回家继续?”
迟帘挂掉。
车在路上跑,小鹿在迟帘的心里跑,他略显急促的吞咽动作,不动声色地观察身边人听没听见孟一堃在电话里的咋呼。
陈子轻静静坐着,手蜷在腿上,眼皮垂落。
迟帘没从他脸上找到蛛丝马迹,猜不透他的心思,那股子青涩又澎湃的躁动越发无处释放,暂时只能选择物理降温。
“把冷气打低点。”迟帘说完就偏头对着车窗,过了会他又说,“我让你把冷气打低点,你没听到?”
前头的司机很无辜:“少爷,我打低了。”
迟帘火大:“那老子一身的汗是哪来的?”
“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?”司机委婉地提醒,“冷气不能再低了,再低下去,就成冻尸体了。”
末了说:“你看你旁边的顾同学,他都冷到了。”
陈子轻听到司机提他自己,他把蜷在腿上的手拿起来,摸了摸冷得起了层小颗粒的胳膊。
迟帘见状瞪眼:“你冷你不说,搁这儿演什么身世悲惨寄人篱下的倔强大男孩。”
陈子轻抿嘴不说话。
“操,我真服了。”迟帘骂了声,他升挡板,在后座变成隐秘空间后掐住陈子轻的脸,“冷了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陈子轻脸上的泪在“揽金”被迟帘用手擦掉了,眼睛还红着,他说:“你体温太高,降降也好。”
“我那是能靠冷气降下来的吗,没人比你更清楚我正在经历什么。”迟帘咬着牙盯住他,目光赤诚而炽烈,“我的燥热来源于欲望,我的欲望是你。”
“你总害我,你又害我。”迟帘捏他脸上软肉。
陈子轻的眼帘颤了颤。
“没怪你,我这不是自愿让你害了吗。”迟帘摸他发红的眼睛,不知自己的眼睛比他的更红,像恶狼对着猎物,想啃食却无从下手,焦躁到皮下一根根血管里的血液在急速流动,呼出的气息滚烫灼人。
陈子轻在迟帘指尖眨眼:“接吻了,是你喜欢的感觉吗?”
迟帘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揪着那个点不放,原来也是个小心眼的家伙。
在意到这程度,爱惨了老子。
迟帘身后无形的尾巴摇晃了起来:“你都没张嘴。”
陈子轻说:“不是要你用舌头顶开吗?”
后座空气好似凝固住了,两人你看我我看你。
迟帘的认知遭到了不小的冲击,要他顶?没人跟他说,接吻技巧里也没这条。他脸红得要冒烟,既挫败又抓狂。
陈子轻又一次被他的纯情震惊住了:“你不知道啊?”
“谁不知道?我只是,我,”迟帘恨恨闭紧牙关,面部肌肉绷到极致有点扭曲,他突然恼羞成怒地吼,“我不知道怎么了,我不能不知道?谁天生就会,凭什么嘲笑处男。”
陈子轻赶紧哄他,再三强调自己没嘲笑。
迟帘一被哄就得寸进尺,他单手扣住陈子轻的两只手,把人往身前拉了拉:“那试试。”
陈子轻瞄了眼挡板:“在车里吗?”
迟帘兴致勃勃,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,快到他都嫌吵:“没事,看不到。”
他贴上陈子轻的唇,眼深下去:“我能顶开吗?”
“当然不能。”
迟帘意识到被耍了,恼怒的情绪刚爬到眼里,耳边就响起笑声:“要我配合啊。”
陈子轻微微放松牙关:“可以了。”
迟帘顾不上其他,只知道伸舌抵上眼前人的齿缝,带着探索慢慢探入。
——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,有夏夜炸开烟花,奔流的春水,晴空万里的轰鸣,和一片湿润的土地,以他为名。
——他像是漂泊几个世纪魂归故里,久违了。
迟帘不自觉地发出叹息,他是个男人了,从这一刻开始,从湿吻开始。
陈子轻渐渐有些缺氧,他被迟帘扣着的手开始挣扎,挣不开就试图扭脸后仰。
都没用,迟帘追着他吻。
陈子轻真的不行了就咬他舌尖,在他滞缓的瞬间,气喘吁吁地说:“不,不亲了。”
“为什么不亲?”迟帘蹭蹭贴贴,“再亲一会。”
陈子轻接个吻像跑了一千八百米,腿抖腰酸浑身虚软,他引着迟帘去看一处方位:“你都……”
“别管它。”迟帘没眼看,他紧紧绷着,“我们亲我们的。”
陈子轻被迟帘按在皮椅里亲了很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