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帘不知怎么就从他这个字里听出了他的失落,心里一热,口中吐出的话里尽是被爱有恃无恐的傲娇:“机场在京市,不在外太空,我一会就回去。”
陈子轻人到二楼了,他一路走一路看房间,随口说:“我知道啊。”
迟帘鼻子都要笑歪了:“那你还可怜巴巴?”
陈子轻翻了个白眼:“我没有。”
迟帘冷嗤:“是,你没有,你多牛啊,撒谎不打草稿谎话张口就来,你牛逼。”
陈子轻悄声撇嘴,迟帘这是非要他说有,他就轻轻柔柔地对着听筒说:“好吧,我要你快点回来,我想你。”
“我操。”
电话里爆出一声粗话,是少年人无法抵抗的慌乱。
过了会才有话声,迟帘的喉咙发痒,像有一块软肉被火烧,嗓音是烫的:“别太黏我。”
陈子轻十分自然地茶了句:“哥哥怎么这样说,我不黏你,我黏谁呀。”
迟帘匆匆挂掉,落荒而逃。
陈子轻在迟帘姑姑房里铺床的时候,楼下隐约有异响,谢浮不会是又来送吃的了吧,他推窗往下看。
“谢同学,你……”
陈子轻的喊声戛然而止,他的视野里除了一片晒着太阳的绿树繁花,还有拢着大半斑驳树影的挺高男生。
大概是感应到陈子轻的视线,男生抬眸,清爽短发被风吹动,瞳孔里有细碎日光,让他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冷酷麻木。
还是宽大到露肉的背心和短裤,长手长脚,肩背线条脱离稚嫩,显得成熟强劲蓬勃向上。
陈子轻把向外飘的窗帘捉住抱在怀里:“是你啊,季同学,你怎么在这?”
季易燃道:“找小花。”
陈子轻一愣,是那条牧羊犬啊,他立刻趴在窗口问:“它跑进来了吗?”
季易燃指一个方向:“去了那边。”
陈子轻扭头瞧瞧,后花园靠着湖他没去过,他说:“那你找吧,你找你的。”
话音刚落,陈子轻就想到什么四处张望:“季同学,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谢……”
季易燃静默地站在原地,忠犬般听指令。
陈子轻停住了,谢浮来给发小送吃的很正常,他大惊小怪此地无银三百两,于是他摇头:“没什么,你找狗吧。”
季易燃抿了下唇:“好。”
左边谢家铁栅栏上花团锦簇,不少花都长到了迟家,一朵朵的鲜花在风里轻轻摇晃。
陈子轻视线收回到一半,飘向了吸人眼球的景色,他用不是很大的音量感叹了一句:“花开得真漂亮。”
季易燃看自己家,只有树,他拿出手机下单花种。
……
陈子轻扎住窗帘就忙自己的事,他把房间的卫生搞了搞,开门通风。
“还有什么没做的吗?”陈子轻里外检查,“没了。”他在卫生间洗把脸出去,后背一凉,“差点坏事了。”
陈子轻快步冲去迟帘的卧室,把他睡过的痕迹一通清除,转头就带着自己的衣物跑下楼。
客厅里有人。
陈子轻来不及警惕,余光就捕捉到了季易燃的身影,他奔跑的动作僵住:“你不是去后花园找小花……”
后面的话在看到桌底下的黑影时没了声音。
为什么季易燃会出现在客厅,因为他的狗跑进来了。
陈子轻瞠目结舌,迟帘家里的防卫系统怎么还对发小的狗开放啊,狗都能串门。
“它不听我的,偏要玩。”季易燃低声解释。
“玩吧玩吧。”陈子轻能说什么呢,狗又听不懂,他举了举手里的衣物,“我去房间,你们,你跟你的狗……”
季易燃的目光扫向一处。
陈子轻瞥了眼,这才想起桌上还有份甜点,忙说:“那是谢同学妈妈让他送过来的。”
季易燃摩挲粗粝的指骨:“冰淇淋奶油,不吃就要放进冰箱。”
陈子轻懒得放:“迟帘说不定会吃。”
季易燃漆黑的眼几不可查地眯了一下:“他快回来了?”
“还没,”陈子轻摇头,“去机场接他姑姑了。”
季易燃低声:“至少四十分钟。”
陈子轻没听清:“啊?”
季易燃木然:“要放冰箱,不然会变质。”
陈子轻表情古怪,这个篮球队队长怎么还有固执的一面,跟个甜点较什么劲,他把手里的衣物放椅子上面,腾出手将甜点拿去冰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