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6(2/2)

嘴总是红的。

季易燃把头上的毛巾扯下来,扣在掌中。

队员都围上来关心他的情况,他们叫他“队长”,他稳了稳心神回到球场,打高中的最后一场比赛。

只有不留遗憾,才能奔赴下一段旅程。

快放寒假了,也快过年了,这就意味着来京市求学的人要回老家。

陈子轻买了车票,当着迟帘的面买的,发车日期跟车次车厢他全看在眼里。

迟帘很不高兴:“放假当晚就走,这么急干什么?”

陈子轻说:“你爸妈那天在家。”

迟帘攥紧陈子轻的腰,他总担心这个家伙患得患失,其实自己才完美诠释了那个词的意思。

没人清楚他吃的药剂量加大,心悸的频率增多,他快不行了。

一天晚上七八点钟,迟帘火烧火燎地打给谢浮:“老谢,你在家吗,就我之前放在你那的东西,你帮我送到我家门口。”

手机里没声响。

迟帘查看发现是在通话中:“老谢?”

谢浮出声,嗓音不知为何透着怪异的哑意:“我在外面。”

迟帘没问谢浮在哪忙什么,他此时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一件事一个人上面:“那我自己去拿。”

谢家防卫不会阻拦迟帘,他轻车熟路地去了谢浮的房间,一通翻箱倒柜后没了耐心:“你到底放哪了?”

谢浮思索了会,为难道:“那天只顾着藏没记位置。”

迟帘破口大骂:“我操,我现在箭在弦上,你跟我来这套拖我后腿。”

谢浮说笑:“明儿再做就是了。”

迟帘坚定道:“不行,我必须今晚做。”

挂了。

生日当天那么有意义他都没做,会让人以为他要等到高考以后。

谁也不会想到,他会在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冬夜做,因为他有种最怕失去的东西正在一点点流失的感觉,他想抓住,他要攥住,攥得死死的。

通话早已结束,谢浮还维持着接听的姿势,他在家宴上,四周是家里的长辈跟晚辈。

谢浮起身,有长辈问他怎么不吃了,他笑着说临时有点事。

脸上的笑意在出了大堂后消失无踪。

谢浮从司机手里拿走钥匙,孤身走进冷冽的夜风里。

几个晚辈人五人六地往这边来,他们看见谢浮,均都正经起来,其中一个走近点问:“表哥,你要去哪?”

“去死。”谢浮话音未落,人已经出了大门。

表弟抖了抖,表哥怎么开这种玩笑,一点都不好笑。

夜幕寂冷,谢浮把车停在别墅区的路口,他下车甩上车门朝着迟家大门走去,一刻不停地进入,穿过一楼上二楼。

谢浮身上寒意未消就听见了声响,从他发小卧室里泄出来的,他迈步停在门口。

懵懵懂懂的犹豫挣扎以及痛苦都已经过去,里面是黏到发腻的叫喊。

偶尔夹杂几声粗口,那是初次品尝的欲罢不能和失控无措。

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,多么炙热的感情,多么激烈的碰撞,好似世界末日前的狂欢。

如果他是观众席下的宾客之一,他该为他们鼓掌。

谢浮转身背靠门,打开手机翻到里面那对小情侣彰显关系的视频,他漫不经心地挑选,看哪个合适。

选好了,发给谁,人选可不止一个,他要好好想一想。

“哥哥。”

耳边突有轻唤,他面部抽搐着阖眼,幻象在那一刻成形,一条人影攀到他身上,湿软的舌头亲他的喉结,一路往上,舔他闭得太紧有些发抖的唇,汗涔涔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,“哥哥,我好喜欢你呀。”

小骗子。

那人影全身又腥又香,拼命地,不断地往他怀中挤,颤动着喊:“哥哥,好疼,我好疼……”

他高高在上,冷漠无情地笑:“是我让你疼的?”

“救救我,哥哥救救我。”

“我不喜欢我男朋友了,我喜欢哥哥了,哥哥救救我。”

“哥哥你救救我……呜呜……救救我……”

他猛然掐住他的幻象:“好,救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