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配乐还不错,下次老子也用。”
“般配?眼睛不要了就捐给想要的人,搁这当什么睁眼瞎。”
“妖言惑众,非法聚众。”迟帘反手就是一个举报。
被驳回了。
迟帘气得饭都没吃,距离谢家订婚过了十几天,新闻还在推送,他被推送的视频页面是接吻的一幕。
点进去是慢镜头,一点一点地捧脸,吻上去。
迟帘不知不觉地看了一遍又一遍,他忽然感觉脸上冰凉凉的,手一摸,低头看去。
指尖潮湿。
迟帘在那滴泪带来的惊恐中迎来了寒假,回国的念头以每天上万次的频率在他心里闪现。
这个时候,国内这边的大学也陆续放假,陈子轻跟谢浮去旅行,他们逛古镇的时候碰见了黄敏一家。
人一家二口出来玩,本来开开心心的,撞上他了,心情只怕是好不起来了。
陈子轻没走过去打招呼,他装作没发现他们,拉着谢浮走另一条路,快步进了老巷。
谢浮眉眼生懒:“走怎么快做什么,脚底都要冒烟了。”
“我看了指示牌,前面有鱼池,我们去喂鱼。”陈子轻随便找了个理由。
谢浮兴致缺缺:“鱼池有什么好看的,家里不就有。”
“家里的是家里的,景点的是景点的。”陈子轻拉他袖子的手往他手腕上移,顺着他手腕勾他手指,“快点啦,我还要拍照呢。”
谢浮问:“拍鱼?”
“拍你啊。”陈子轻说。
谢浮一愣,他终于笑起来,任由他老婆勾着他去鱼池。
……
那边有很多人,两个男孩勾着手显得扎眼,他们很自然地站在外围找观鱼点,找到了就等空位。
黄敏抱起女儿放在丈夫肩上,她一扭头就看见了那两个男孩。
他们戴着同款同色口罩和毛线帽,其中一个的手机上挂了个柴犬挂件。
直觉告诉黄敏,她遇到熟人了。
黄敏叮嘱丈夫几句,独自离开鱼池去找地方坐,出来穿的靴子带跟,古镇都是一块块石头拼的路,硌得慌。
景点哪都是人,黄敏找了半天才找到个相对僻静点的角落,她没管有没有灰就坐下来,打开挂在肩头的保温杯喝两口。
“黄女士。”
头顶冷不防地响起陌生的声音,黄敏瞬间就意识到来人是谁,抱着什么目的,她顿时竖起拒绝沟通的盾牌,实质化地在她周围浮现。
然而并不起作用。
黄敏的盾牌只来人无效,她扣上保温杯就要走。
“怎样才能去京大一趟。”谢浮温文尔雅,“条件您开。”
黄敏起身的动作顿了下就继续,她转身看着彬彬有礼满身贵气的少年:“什么条件我都不会答应。”
“我早就跟你未婚妻打过电话,我不会去。”黄敏的气色并不好,她的脸蜡黄眼下发黑,这段时间的睡眠质量不佳。
“我老婆不愿意强人所难。”谢浮微笑着说,“那就由我来做。”
黄敏蹙眉,眼前这个少年气质好有涵养,骨子里却渗出阴郁的攻击性,她忽然变了脸色:“你是不是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谢浮说。
黄敏的疑虑未消,她以过来人的身份警醒:“你最好真的不是,否则只会是一场悲剧。”
“废话就不说了。”谢浮用商量的口吻,“五千万,行吗。”
黄敏不为所动:“五千万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数目,可没了这五千万,普通人也能过完一生。”
谢浮面露思索:“那换一个,你女儿的手术,康复,以及这辈子的所有药物?”
黄敏瞳孔一缩,女儿有先天性血液遗传病,这是她最大的劫难。
“看来我运气好,说到您心坎上去了。”谢浮笑,“我家涉及制药业,我的承诺包含的分量,想必您一清二楚。”
黄敏攥了攥包带,那场订婚宴的直播她在工作群里看到过,国内最大的制药公司“启荣”是谢家的,她的心脏难以压制地怦怦跳。
“你们为什么非要我去。”黄敏尽量控制情绪,“我听说那艺术系的大一生已经好了。”
谢浮苦恼地说:“他是好了,我老婆没好。”
“顾同学也被缠上了?”黄敏有些吃惊,“他怎么没告诉我?”
谢浮无奈:“没办法,他心善,怕您为难。”
“你是受害者,我老婆又何尝不是。”谢浮低头看手机,爱人发信息找他了,他才离开这么一小会,就要问他去了哪里,什么时候回来,太黏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