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8(1/2)

陈子轻把上半身歪向季易燃,够到他扣在方向盘上的手,安抚地捏了捏:“这是意外,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,我只是参加了一次公司团建。”

季易燃的面上没有波动:“意外。”

陈子轻撇了撇嘴:“天气预报不准的,我要是知道天气能突然恶劣成那样子,我就不去了,我还不如在家陪小花玩。”

手被反握,包着他的掌心又潮又烫,他被激得指尖发麻。

季易燃将他的手带到唇边,咬他指尖,吻他指骨:“我们离婚了,你要去找他,对吗。”

“不会的。”陈子轻说。到那时,清单上只剩下最后一个遗愿,一旦出现了,他肯定会尽可能的想办法快点完成,之后就等着系统通知他即将登出的电子音。

等多久他无法判断……

陈子轻的思绪被季易燃的话声击垮。

季易燃用陈述事实的口吻说:“都是前任,你对谢浮,比对迟帘要宽容。”

陈子轻哭笑不得,你是哪里得到的数据啊,你们不都是一样的吗。

季易燃舔掉他手心的汗液:“季太太,你和你的前未婚夫,你们又经历了一次生死。”

陈子轻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季易燃,他想把手拿回来。

预想的阻力没出现,他轻松就从季易燃的掌中抽离了手。

陈子轻垂眼摸着手心的余感:“不到生死的程度,易燃,你别胡乱猜疑了,开着车呢,这里不是京市,路段你不熟悉,又是大晚上的,而且你看起来很久没睡了,你专心点。”

他刚想说要不在下一个休息站把车停下来,叫下属来接他们。

季易燃就开口:“一定要离婚吗。”

陈子轻张了张嘴。

季易燃不是在问爱人,他在问自己,所以他自我回答:“一定要离婚。”

陈子轻扭头面向车窗,那次他说看到了奶奶的鬼魂,季易燃就猜到老人有遗愿未了。

跟他们的婚姻有关。

所以季易燃主动把一份离婚协议放在他手上。

协议内容以他的利益为主,远超过奉献这个形容词,犹如献祭。他想跟季易燃谈一谈,可他每次一开口就被阻止了。

季易燃不愿意谈他们的婚姻,谈或许早就预料到的结局走向。

原因他明白,季易燃的逃避是种保护,双向保护。

陈子轻想着,过段时间再签那份协议,再过段时间……

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。

悬在季易燃头顶的刀早点落下来,会不会对他反而是个痛快。

“回去后,我就把协议签了。”陈子轻听见自己说。

季易燃似是十分平静:“好。”

车内再无声音。

陈子轻的眼中,路边延伸出去的模糊树影像鬼影,他莫名心慌意乱:“易燃,下一个休息站还有多远,我想……”

后半句话在转过头看向驾驶座上的人时,没了踪迹。

季易燃目视前方,爱人熟悉的沉默冷寂,与爱人不曾见过的某种剧烈阴暗,将他切割成了两个。

两部分在不断撕扯。

他拼尽全力压制会伤害到爱人的那部分,年轻俊朗的面目有些狰狞。

陈子轻呆滞地看着这一幕。

季易燃声线淡漠,听着还和平时一样:“你说控制欲太强的感情,会让你窒息。”

陈子轻一时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。

“我一直在看心理医生,一直在吃药,这些年,我一刻都不敢大意,我的心理医生说我意志力异于常人的强大,可是很遗憾。”季易燃说的时候,本就快的车速更快了。

很遗憾,还是遗传了。

在确定这个信息以后,他就更换了治疗方案,更残酷的,更没有人道的,那是一场毁灭性的扼杀。

结果就是如今这样,到头来全部白费。

陈子轻抓紧安全带,浑身皮肉发紧,心跳蹦到了嗓子眼,他难受地说:“别开这么快,我害怕,易燃你别开这么快。”

季易燃一如既往的宠溺:“好,不开这么快。”

实际却是,换挡加速。

他控制不住,停不下来,神经末梢在不正常地扭动。

被长时间压制的本我早已挣开锁链,它趁看守它的主人分心之际找到了出口,一朝脱离,再难抓进笼子里。

车不知开到了哪里,陈子轻终于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了。

那是大学时期,他处理遗愿清单上的京大怪谈,接触了孙亚军和黄敏的过往篇章。他对当时为竹马操心的青梅分享过想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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